不用说,那东西便是这块没有雕琢的羊脂玉。
这块玉本是黄妈进祁家时,老太太送的。
在祁家,这么一块玉几乎不值得一提,但在黄妈却是她的所有。
有时候人生病,不是身体出了毛病,而是在心。
祁时晏那么小,母亲离开他,他心里残缺了一块,是黄妈用她的心女娲补天似地补上了这一块。
祁时晏说,他丢不了,这块玉那天之后就像他身上额外的一个器官,他一辈子都不会丢。
那一刻,男人握起通透的羊脂玉,贴唇上亲了一下,深邃的眼里有着窗外雪花一样的莹亮。
那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夏薇内心震荡,难以想象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会有如此真挚的一面。
汽车到山脚下,两人下车。
踏上石阶,两边草木白雪繁花,寒风吹来,松枝颤巍巍抖落一树雪,如天女散花,偶有三两斑鸠飞过,发出响亮的鸣叫,给两人的登山之路增添一些乐趣。
一步一磕头,几千石阶。
夏薇看看脚底下,又放眼看去这层层叠叠,狭长曲折的山路。
那是一场虔诚与艰难的较量,是人与天的搏斗。
确不是她可以比得了的。
但她为他祈福的心总可以有吧。
花了一个多小时登上山顶,殿前日光倾洒,烟火缭绕,香客成群,或敬香,或磕拜,在普渡众生的传诵声里。
夏薇买了一把最贵的香,借烛火点燃,立于佛祖前,轻阖双眼,低眉垂额,将自己内心祈愿的心事托付。
祁时晏站一边,袅袅烟雾里,看见姑娘虔诚的脸。
先前上来时,他说了不信佛,这一趟单纯陪她。
他不觉得遇到事情求神拜佛能有什么用,就是当年,他也只是被黄妈的行为感动,而并非觉得是佛救了他的命。
只是此刻看着夏薇恭敬认真的表情,他忽然有所感悟,这缕灰烟化沉重为轻薄,人情淡漠里,寄走了一份精神寄托,留下了快乐。
夏薇睁开眼时,旁边的人轻轻撞了她一下,双手合十,掌心点燃了和她一样的香。
“你不是不信?”
“陪你。”
祁时晏轻轻笑,抬眸看去佛祖,心里祈祷说,若你真的灵,就让我的姑娘所有祈的愿都实现了吧。
殿上佛声低颂,香火弥漫,夏薇见他一本正经对着佛祖的模样,莫名有种浪子回头的既视感。
等男人生疏得把香插进香坛里,她挽过他的手从另一侧离开。
她没告诉他,自己祈求的是什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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