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秋雨摇头:“还有,不过就岩卫红这笔款子数目最大,他也最牛气,最难讨而已,其它的,都是些小钱,只是烦杂一点,到没有那么难。”
这一点张五金可以理解,一般的小公司小店子,无非是拖一拖赖一赖,势力不强,也不敢硬说不给,但岩卫红就不同,他势力大,人也强势,找个由头,不给就不给,科委的人还拿他无可奈何,秋雨都给逼得要陪他喝酒了,可想到了什么程度。
“把岩卫红的欠款一次讨回来,你们那些当官的,应该给你奖励吧。”
谁知问到这话,秋雨却一脸苦笑,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竟然把半杯酒又全灌了进去。
“秋老师,你慢点喝,先吃点菜。”张五金有些担心。
秋雨摇摇头:“没事。”自己拿过瓶子,又倒了半杯,举起:“来,张五金,我敬你。”
“秋老师,慢点喝。”张五金真有些担心了,按下她手:“先吃点菜,否则真的会醉了。”
“醉了也没事。”秋雨笑:“我好久没醉过了呢。”微眯着眼晴看张五金:“我要喝醉了,你会不会占我的便宜?”
这已经有点醉意了啊,张五金虎着脸:“嗯,醉了我就把你扔厕所里,免得脏了屋子。”
“咯咯咯,你还真狠心呢。”秋雨咯咯笑,趴在了桌子上,看来真有些醉了,张五金道:“秋老师,要不要我先给你倒杯茶,茶能解酒。”
秋雨摇摇头,身子突然耸动了两下。
她居然哭了。
“秋老师。”
张五金站起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雨抬头看他,两眼的泪,却在笑着:“我讨回了岩卫红的全部欠款,你以为我们主任会高兴是吧,你错了,他不高兴。”
“为什么?”张五金不能理解。
“因为他想打我的主意。”秋雨苦笑了一下,脸上带着嘲讽:“他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是我爸一手提上去的,以前我爸在的时候,他见了我,总是一脸亲和,叫我小公主,可我爸一过世,他就翻了脸,居然想打我的主意,先把我调到办公室,时不时装做关心,占我的便宜,后来我翻了脸,他恼羞成怒,就把我调到清欠办,还让我当组长,就是压我,隔三岔五就问,要不回钱来,他就什么话都说,却又暗示我,只要我肯乖乖的,就还把我调回办公室,他还跟我说,他想我很多年了,只要我跟他睡一夜,他死了都甘心-----”
“岂有此理。”张五金勃然大怒:“怎么这么一个老畜生。”
“他就是禽兽。”秋雨嘴角挂着不屑:“讨不讨得回钱来,他其实并不关心,他可以压我,也可以压下面的公司,让他们自己去讨,他惟一的目地,就是借这个为难我,想压服我,我突然把钱讨了回来,他没理由压我了,你说他高兴还是不高兴,哈哈哈。”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他不高兴,我却高兴,张五金,来,我再敬你一杯,谢谢你。”
“秋老师,你别这么喝,这么喝真醉了。”张五金不举杯:“要不小口小口的喝也行。”
“不,我要喝。”秋雨这会儿却象个不听话的小丫头,仰头把半杯酒又喝了进去,然后身子往后一靠,仰靠在沙发上,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这半年多来,只今天最开心了,真的,看到那个秃头一脸大便的样子,我真的太开心了。”
她居然说起了粗话,可见平日心里是憋了多么大的一口气,张五金看着她,即愤怒,又心痛,终于忍不住,道:“秋老师,你老公呢,你们为什么离婚,你这样的女子,是个男人都应该会爱如珍宝吧,怎么会舍得跟你离婚?”
“爱如珍宝。”秋雨看着天花板,脸上笑着,眼泪却慢慢流了下来。
“最初追我的时候,他的嘴里,我不只是珍宝,简直就是天上的月亮,可是,你知道吗?新婚之夜,我是一个人过的,原来,他早有情人,他结婚,他的情人哭闹着要自杀,他不得不陪他的情人。”
“怎么可以这样?”竟然把秋雨这样的新娘子一个人扔洞房里,他去陪情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太过份了。
“我后来原谅了他。”秋雨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缕嘲讽的笑:“我甚至觉得,他是高尚的,结婚之前,有女朋友,也正常嘛,而为了怕女朋友自杀,他把新婚妻子都扔洞房里,是一种高尚的情操。”
“秋老师。”她居然会这么想,张五金简直气得舌头都直了,她也太善良了吧,那个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难道还不给感动:“那他们后来分开了吧。”
“他们到是分了。”秋雨笑了一下,但落在张五金眼里,却仿佛比哭还难看:“可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情人不止一个,先还瞒着我,半年后,他连骗我都不愿意了,经常彻夜不归,嘴中喷着酒气,身上带着女人的香气,衣服上沾着女人的长发,各种各样的,长的短的,红的黑的,我问他,他却反问我:我高兴,难道你不开心吗?”
居然可以问出这样的话,世上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张五金在外面闯荡这几年,自信也见过不少极品男女了,却仍然给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