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双指凌厉于虚空画符,顷刻间腰牌泛出盈盈蓝光,玄策声音沉沉如深水击石,念道:“乘虚入冥,藏身远遁。”
啸忽,那玄铁剧烈旋转起来,似吸附着空同镜投来的冷月之光,下一秒,猛地朝地面坠下,“砰”地一声——
那玄铁直往方才掌事所跪之处撞去,但,与山原所说的不同,那本该让它嵌进去的地砖,现下坚如磐石,与腰牌碰撞出尖锐之声,却拒之门外。
护在玄策身后的山原瞳孔一睁:“寺丞小心!”
被撞开的玄铁似受了更大的反弹之力,竟朝牵引它的玄策飞了过来。
玄策袖袍一挥,堪堪挡住那腰牌攻势,只见它悬空定着,却没有停止旋转,正当他疑惑之际,忽然,耳边传来远处的一抹歌声——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玄策心头一震,猛地回头望天,黑夜中除却枝头,杳无一物。
但这女声却丝丝缕缕萦绕耳畔,似从远方飘来,又仿佛近在咫尺,而这和着琵琶弦的歌调,却似在哪里听过……
突然,他眼睑一睁,是东珠,和西璧!
但,她们今夜不是出了南曲楼么,怎么如此快便回了来?
——
此时,花玉龙正跪在厅堂上,双手捧着一沓抄写的书稿,心里虽有些紧张,但眼珠子还是往上抬,瞟向坐在太师椅上的花觉闻。
“阿耶……”
“这些字,是谁写的?”
花玉龙想到玄策今天教她的话术,说道:“是玄寺丞的字,他说那天我助他除妖有功,如果被罚擅离道观,那他便也承了这罚。”
“啪!”
花觉闻掌心猛地拍向桌面,顿时惊起一道木头沉声,把跪在花玉龙身后的绿珠吓了一大跳,忙伏到地上叩头求情道:“老爷,四娘昨儿翻书抄检了一宿,她今日离观,也是因为那玄寺丞威逼利诱,他是官,四娘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民啊……”
“够了!”花觉闻冷哼了声:“先斩后奏,不知羞耻!你一个女儿家跟一个陌生男子出门,那能安全吗?”
此时,站在一旁的木管家打圆场道:“老爷莫气,凭咱们四娘的本事,那玄寺丞伤不了她。”
花觉闻捏着书稿又往桌上一拍:“那她要是伤着人家玄寺丞怎么办!”
花玉龙、绿珠、木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