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里,竟还有一丝宠溺?
玄策语气冷硬道:“这些飞钱是正儿八经从你手中拿到的,如今印出来的这种制式的飞钱不多,但通通都有墨水痕,花重晏,你可别跟我们说,这是妖自己印的,与你们无关!”
花重晏一笑:“玄司丞,您这是替花某把理由都想到了啊。”
温简正襟道:“从时间线上看,发行的这批新钱,恰好是在墨水痕发生之后,花重晏,若说与你无关,很难解释得过去罢。”
花重晏:“方才你也说了,玄寺丞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妖还未除尽,能掩人耳目地把印版换走,不是妖,还能是谁?”
听到这话,玄策冷笑:“若是把任何祸事都归结到妖身上,那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就连那些用假飞钱的人也是无辜的。花二郎,如果案子都是这个结果,花家的金库可就要吃闷亏了。毕竟,妖是没办法给你公道的,他们吃进去的钱,吐不出来。”
花重晏眼眸一抬,神色冷静道:“如果只凭这飞钱印版上的一个新月痕,你们就断定我与背后主谋有关,那便将我收入这牢狱里罢了。”
邱往猛一拍桌子,火气就上来了:“事到如今,你还隐瞒!”
“谁说仅凭飞钱印版了?”
玄策的声音幽幽响起,这时,就见他从袖间拿出了一张白纸,推到花重晏面前的桌上:“从前我们一直以为,案子的关键在印版的北寒玄铁上,直到我在地界里看到了这个。”
温简朝邱往低声解释道:“这是桂堂东纸,用以印制飞钱的。”
邱往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桂堂东纸本就是花家独有的。”
说罢,就见温简从袖筒里拿出一卷布帛,展开放到桌案上面,开口道:“这是十五年前,由徽州何府上供御用的——空山新纸。”
花重晏的目光,忽而闪了闪。
玄策看着他道:“这两张白纸在内府局做过比对,结果是一模一样。”
“嘿,这就奇怪了!”邱往听他这么一说,伸手拿过这两张白纸,道:“桂堂东纸,跟空山新纸一样?这个……可能是拿了一样的制作秘方?不过,如果妖手里也有这纸,难怪真假难辨,查一下你们花家的纸坊,近期都把纸大量出库给谁了。”
“不用了。”玄策直接打断道:“地界里有造纸坊,这些纸,不是花家造的,而是出自地界。”
邱往赫然震惊,赶紧仔细捋了捋思路:“玄寺丞的意思是,地界里的妖,他们会造桂堂东纸?”
玄策:“也可能,他们造的就是当年徽州何府所制的空山新纸。”
“这!”邱往只觉一时信息量太大,难以置信道:“有何证据?!”
“地界里有大量的手工匠,都是被女尸索了魂魄,唯命是从的行尸走肉,如今他们恢复了神智,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因此,这案子的线索,就到了花二郎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