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津玄佑六年,阳春三月,本是万物回春大地披新绿的时候,却因为倒春寒来势汹汹冻的人直打哆嗦。
那彻骨的冷意,好似要将人冻死在春天里,也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京中四平将军府那是小道消息频传,无偿给京中的百姓添了好多谈资。
小将军闫不降,出征两年打了败仗最终还是降了,灰头土脸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说是此生挚爱。
因不愿委屈了挚爱便要闹着休妻,其妻程氏族中兄妹来势汹汹打上门,却因对上孔武有力的军中将士寡不敌众败下阵来,最小的妹子程四娘被一棍子打到了后脑勺,当场昏迷。
“真的是好大一出戏。”
说书先生连夜编了故事赚糊口钱,说的那叫一个口沫横飞,狗血滔天,闲来无事的茶客那是喜闻乐见。
当时的场面混乱无需言说,只说刚从老家回来的顺义伯夫妻得知事情原委,又见闺女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差点就抄了家伙上前拼命,关键时候还是顺义伯夫人智商归来,一番商议后夫妻二人兵分两路,势要将那白眼狼的女婿捶死在泥地里。
挖都挖不起来的那种!
“不活了不活了,皇上您要是不为草民做主,草民就不活了,没脸活了啊。”
晚霞漫天,批阅了半日折子的皇帝刚放下笔,都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召见了他亲自恩赏的顺义伯,三十八岁顺义伯程大器顶着一身的肥膘肉坐在地上拍腿嚎哭,那样子莫名让他有一种国泰民安之感。
胖,太胖了,吃多少好东西才能长成这样?
“爱卿啊,你堂堂伯爷怎的要自称草民,可是对朕不满?”
程大器那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又哭诉上了。
“皇上,草民是当不起这个伯爷了,谁让草民对江山社稷一点建树都没有?谁让草民就是一个惯会阿谀奉承的佞臣?”
“草民。。。草民。。。”
见程大器哭的要背过气去,总管太监赶忙上前替他顺气,生怕这么肥硕的伯爷倒下去那细胳膊细腿的小内侍抬不动他。
“伯爷,您得要说您哪里受了委屈,皇上这才好为您做主。”
这位伯爷哟,好胖好能嚎。
“哦哦,对,委屈。”
程大器要爬起来,结果踩到了自己衣角又摔的四仰八叉,皇帝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这肚儿大的,看不到自己脚了吧?”
重新爬起来的程大器也不管自己的狼狈就把委屈说了,“皇上,微臣要状告四平将军府的闫不降,状告他不孝父母,不睦兄弟,宠妾灭妻,不对,是不仁不义。”
这话说的正准备要吃口茶的皇帝都愣住了,总管太监更是吓傻在当场。
这位伯爷可是闫小将军的岳父,岳父状告女婿本就罕有听闻,还以品德败坏的罪名状告,这是想一拳头将女婿就地锤死?
这是有多恨?
皇帝吃了茶水后才慢条斯理的问了,“爱卿啊,你可知自己说的什么?”
四平将军府的闫小将军少年将才,也曾被皇帝看中过,虽然此番吃了败仗回来皇帝对他也没死心,要是被程大器这么一捶,废定了。
连带着整个闫家都得废。
程大器可不管那么多,道:“微臣是他的岳父,他此番出征草民倾力相助未得他一句感谢,回来后对草民冷眼相待,实在让微臣寒心;”
“其次他出征前闫家老夫人亲自登门求娶微臣的闺女,微臣本是不愿,刀口舔血谁知他能不能回来,但闫老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微臣感念闫老将军忠义应下此事,闺女出嫁三日便送夫出征,从此代替他上孝顺父母,下护兄妹,他回来不思感激竟以非他想娶为由要休妻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