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佩笑声应“好”,便往佛堂而去。
燕挽独自留在大雄宝殿,继续虔诚拜佛,上香。
蓝佩到了佛堂,恳请外边洒扫的僧人通禀,僧人进去又出来,躬身道:“施主请进。”
蓝佩被僧人引到佛堂内。
身着袈裟坐在蒲团上的灵文方丈正对着佛像敲木鱼,一声一声十分沉静,直到蓝佩唤了声“大师”,那木鱼声才骤停,似等着他说话。
蓝佩撩开衣摆,在那枯瘦的身影后跪下,他恭敬道:“上次大师让弟子抄的经书弟子抄了,的确没有再做过噩梦,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弟子仍陷迷障,还望大师解惑。”
灵文方丈回过了身,枯槁的面孔宛如树皮,声音比之前听起来更加苍老:“施主,不知者不忧,多知者多犹,凡世间种种,皆是因果,施主一梦,系于痴念,若苦追究,必损自身。”
蓝佩以头磕地:“但弟子不想不明不白。”
他不是不知“情深者不寿,慧极者必伤”,万事求个透彻对自己没有好处,但唯独在有关燕挽的事上,他想弄个清楚明白。
为什么他会做那样的梦,是不是燕挽也做了,所以才对他改换了心意,避而远之,还是这是他看不到的未来,难道他日后会伤害燕挽……
心念百转间,听得灵文方丈道:“所梦即为真实,那是施主前生之事。”
蓝佩耳边忽然“嗡——”地一响,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
前生……之事……是什么意思……
“亦是上苍怜悯施主,赐予施主的机会。”
……
燕挽拜完了所有的佛像,在大雄宝殿等至将近天黑蓝佩也没回来。
饥肠辘辘,燕挽只好委屈自己去五观堂觅食,含光寺的斋饭果真一如既往的不美味。
燕挽想吃蓝佩做的烙饼,想到睡着,白雾忽起,蓦然入梦,这样的梦之前做了三回,他都有了熟悉之感。
月凉如水,庭院台阶,蓝衣男子孑然而立,身影萧瑟,宛如一棵黑暗中生长的孤木。
他遥望远方,寂静无声,浑身气息宛如一潭死水。
忽有一大群人闯入,脚步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
雄浑的男子见到他气势猛然一收,跪倒在地,身后的人跟着跪。
他们应是对他充满哀求,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还有泪水流出,但他不予理会,麻木回身走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