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那么别去想它,凡事是不能想的,最耐人寻味,令人害怕的是生老病死,不是缪斯。”
缪斯说:“讲得好,博士,讲得好。”
我说:“自从给缪斯装上声波感应器之后,咱们永无宁日。”
博士笑说:“你先在这里坐一坐,我准备好了才叫你。”
我笑着点点头,坐在缪斯对面。
缪斯抗议:“你不关心我,你从不自动来探访我。”
我摊摊手,“我当然关心你,你可以‘看’得到我,我是真挚的。”
缪斯发牢骚:“这地方是很寂寞的,你为什么不多来?”
我说:“你想得太多,缪斯,你那‘莱泽’光束记忆系统对你无益,一百万亿
个数符知识使你思想混乱,你需要休息。“
“你永远在开玩笑,j,你几时能学得正经点呢。”
我沉默一会儿,搔搔头皮,“缪斯,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眨眨眼,“可惜,
你实在太巨型,占地超过六十方尺,啧啧啧——”
博士的声音传过来,“j,我介绍一位朋友给你。”
我转头,看到博士身边站着一个黑头发的东方女郎,我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j,”博士说,“来见过你的新拍档。”
女郎伸手与我握一握,微笑有点矜持,但不失甜美。
“我们移步道起居室去吧。”博士说。
缪斯又不平:“什么时候,我也能到起居室喝茶呢。”它说。
我拍了拍它,“缪斯,我会把茶带下来陪你喝,别担心。”
博士说:“j是很长情的。”他笑。
我也笑。
我们在起居室坐下来。
博士开始:“j,上头的命令:这次的行动,你要与新拍档一起进行。”他脸上
老顽童式的表情完全消失,代之以极严肃的态度,“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参与你们
的计划,供你们仪器——”
“怎么?”我急问,“为什么?博士,你是不言退休的。”
“没法子,”他仰起头叹口气,“我老了,力不从心。”
我有一丝失神。
然后我恢复过来,握住博士的手,跟那个女郎说:“博士与我们合作超过十年,
我们感情很深厚。情比父子。”
女郎点点头,“我听博士说起过。”
她的声音始终是平的,非常镇静,也可以说略带冷淡,也许身负重任的特
工人员,是应该活得像冷血动物。组织中的上司老是说我:“j,你那冲动的
脾气不改,始终不能成为我们的一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