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丽倔强地冷笑,“我为什么来不得?我还是自己开门进来的呢!”
裘怒不可遏,“你想坏事?把门匙交出来!”
裘额上青筋毕露,咬牙切齿,非常可怕,我忽然同情白丽丽起来,这门匙当初也是裘亲手交给她的呀。
裘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哼,”白丽丽妖妖娆娆地站起来,“我出去,你别来不及的教训我,老赫是站在我这边的,你当心吃不了兜着走,我如今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好一个翻脸不认人,”她忽然转过头看着我,“小妹妹,你心寒不心寒?”
我退后一步。
裘铁青着脸去打开门。
白丽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却还跟我补一句,“以前他对我,也像此刻他对你一样——”
没料到裘在这一刹那伸手,用力掌掴她,白丽丽身形不高大,受不了力,整个人撞在墙上。
我过去扶住她,她嘴角立刻冒出大量的血来。
我很气愤,又为裘丑恶的一面骇怕,我说:“你为什么打她?你怎么可以打女人?”
白丽丽在我手臂上着力,挣扎着站起来,用手抚着肿起老高的脸颊,眼泪往嘴里吞。
我非常不忍,“你快去看医生。”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裘大力关上门。
我质问:“你为何这样对她?”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裘反问我。
“什么也没说。可是谁都猜得到其中的奥妙,即使你急于要甩她,你也不必打她!”我反感到极点,“当初她也就是那个样子,可是当初你却看中她——”
“住嘴!”
“我不住嘴!”我吼叫,“你要不连我一起打好了,我原以为这惨事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发生,你这个人太下流,我与你通信五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白丽丽?你又为什么寄来飞机票,叫我来度假?为的是什么?”
他用手掩着脸。
“你为什么玩弄我们?”
裘放下手,“她发觉我爱上你。”
“你爱我?”我问,“那么跟我通信,为什么又跟她混?”
他痛苦地说:“我不能够回答。”
“你内疚吧?”我追问,“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寝食不安,是不是?”
他一怔,低下头。
“裘,做人一是一,二是二,提得起放得下,如果你们藕断丝连,我愿意退出,我马上回纽约好了,我叫父亲把飞机票寄还给你。”
“给我一次机会,芍药——”
我看着他,忽然悲从中来,“裘,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我好象完全不认识你?你为何伤害我?”
“芍药,你给我一次机会。”
“裘——”
“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有苦衷……”
我摇摇头,“裘,你们都是这么说的,”我说,“我不能原谅你对她粗鲁,我最恨绝情的人。”我极难过,“男女间的事,最要紧好来好散……”说着我哭了。
我为什么要劝他们?
这里面最受伤害的人是我,来的时候我带着一个梦,现在我却第一次懂得人心难测这四个字。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裘的手搁在我肩膀上,“芍药——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人总是会有错的,我很寂寞!”他辛酸地叫起来,“我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