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生突然笑了。
“谁提起的?”他问。
“你问这干什么?”
“我猜一下,是不是那个头发只剩三分之一的老头子?”夏镜生继续说道,“下巴上还有颗痣的,也在我们院那个。”
“就算他不教你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夏镜生的母亲强调,“张教授德高望重,你怎么能这么称呼他。”
“我猜对了是不是?”夏镜生并不理会,“他自己的狐朋狗友干的龌龊事往他儿子身上推,他还怪我丢他面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反正也不关你们的事,”夏镜生说着似乎是走到了房门口,打开了门,“过两天我会给他打电话道歉,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母子俩最后不欢而散。
唐乐屁股歪得彻底,但也多少察觉到夏镜生本身抱持的并不是利于交流的态度。
一者自以为是,一者破罐破摔,最后也只能落得个互相埋怨。
唐乐十分犹豫要不要指出,又担心太过自作聪明会引人生厌。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更为关心。
夏镜生的母亲才刚走,他立刻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后,他赶紧问道:“你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和朱静学姐有关?”
夏镜生没回答。
他又走回了床边,再一次把刚坐起身的唐乐压了回去。他整个身子压在唐乐身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两下,然后小声说道:“她好烦啊。”
那语气听起来,与其说是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唐乐小心脏怦怦跳,惊慌失措又受宠若惊,咽了两口唾沫才反应过来,赶紧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就是就是,她好烦,我们不理她。”
然后,就有温暖湿润的气息喷洒在了他的颈侧。
是夏镜生在笑。
“我觉得她在用特别讲道理的口吻说一些特别不讲道理的事,”唐乐努力想着措辞,“生气吧就显得你暴躁,但其实好好说也不见得能说通。难怪你那时候说她难相处。”
夏镜生并没有对他的这番评价作出回应。
他又这么在唐乐身上趴了好一会儿,把唐乐压得腿都麻了,才终于翻过身躺到了唐乐身边。
“我刚才说的是我爸一个老朋友,”他说,“朱静的孩子是他的。”
“诶?”唐乐惊讶,“你是说,一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