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脸埋进他的掌心,闷闷地拒绝。
顾景琛坐到床边,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里,继续耐心地哄:“我陪着你,不用怕。”
栗栀的腔调染上哭意:“会很疼。”
“就一会会儿,”他像在哄孩子似的,“眨眼的功夫就能打完针。”
栗栀躲在他怀里摇头,仍旧抗拒得厉害,“不。”
“栗栀,你听话。”
栗栀很委屈地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不吭声。
“宝贝儿,”顾景琛的声线透着无奈和心疼,他抱紧她,轻吻着她发烫的额头和脸颊,语调低低地请求:“宝贝儿,乖好不好?”
栗栀被他接连两声极其宠溺的“宝贝儿”给叫昏了头。
她心里开始动摇起来,想答应他了,想听他的话。
可是……
“打针哭了好丢人……”栗栀的话音未落,顾景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陈可打来的视频。
顾景琛单手搂着栗栀,另一只手点了绿色按键,接通视频。
陈可和陶丽琴在视频的另一端,笑吟吟地问顾景琛:“你和栀栀怎么样啊?”
顾景琛很头疼道:“她在发烧,不肯去医院。”
陈可和陶丽琴本来放松愉悦的心情一下子揪起来。
陈可连忙问:“怎么刚去就发烧了?
不适应吗?”
“大概受了凉。”
顾景琛回。
“栀栀不想去医院的话,你先喂栀栀吃点退烧药,”陈可对顾景琛说:“我在你行李箱里放了几盒备用药的,应对感冒发烧上火,你自己瞅着拿对应的药给栀栀吃。”
“如果还是不见效,再去医院瞧瞧。”
顾景琛完全不知道老妈居然帮他俩备了常用药。
挂了视频后他就把栗栀放到床上,在行李箱一通翻找,拿了退烧药过来,给栗栀倒好水喂她吃了下去。
吃过药,栗栀就开始昏睡。
但睡眠又很浅。
她能听到顾景琛在房间来回走动的声音,也能感知到他会凑过来用他自己的额头和她的相抵帮她测测温度,甚至能听到他很小声地叹气。
可就是睁不开眼。
再之后,栗栀陷入深度睡眠。
她开始做梦,不断地做梦。
梦到她在国外那几年,每次生病生理和心理上都很抗拒去医院,就只好去药房拿药,靠吃药一天天地扛。
不论是感冒还是发烧,都是这样过来的。
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