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着嫁人便能离开这里,却又觉得与其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算了算了,这样的日子,终究是命中注定的!
这样被人歧视的日子直到南樛木二十岁,本来是要早日完婚,却赶上皇后薨了,先皇驾崩,这婚期便只能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
南樛木今日也是无聊的一天,天气不错,便想着和黄梨去集市上吃喝玩乐。主仆笑着打闹上了走廊却看见南凯风从那头走来,一脸无感的看着南樛木的笑脸,南樛木意思的点点头,便拉着黄梨赶紧下了走廊,从小路离开。
“小姐,你看大小姐那样子,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小红,你说大小姐和我,谁更好看?”南凯风抬起手摸上脸颊,脸上消瘦的没有一丝余肉,小红笑着开始拍马屁道:“小姐明艳动人,像是这红月季,多少人的容颜也不及小姐美丽啊!”
“是么?”南凯风喃喃自语,脑海中都是刚刚南樛木的笑脸,自己是月季,可是南樛木给人的气质就像是彩莲湖第一支绽放的白莲,与这尘世格格不入,宛若瑶池仙子般。这个人,怎么做到的这么淡然?
谁料到南樛木走着出去,便直接被人抬了回来,伴随着鲜红欲滴的裙角,南凯风当即吓晕了过去,这么恐怖的场景,成为了自己当时的午夜梦魇。
“小姐,这家汤圆好好吃啊!”黄梨坐在板凳上如狼似虎的吃着碗里的汤圆,哪怕是嘴巴里塞不下了还要往里塞,满脸幸福,南樛木看看四周,似乎非常热闹,今天并不是什么好日子啊,而且还处于国丧,满街的人都穿着素衣,着实有些扎眼。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南樛木抬起手替黄梨擦擦嘴角,却见几片树叶从半空中落下,抬起头疑惑的问道:“起风了么?”
“没有啊。”
“那这么青嫩的树叶是怎么额落下来的?”南樛木看着天空中,屋檐上似有一个身影闪过,藏在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夜,静的可怕。虽然人声鼎沸,却让南樛木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摸着胳膊,看着河水潺潺,结了账想要和黄梨回去,却听见有人跑来大声呼喝道:“不好了!不好了!竺御史府宅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随着走水的叫声,长街上的人有的顾着摊位赶紧挑担子回家,有的却是直接去看热闹,极少数人去拿着工具去河边舀水赶去救火。
“小姐,你看,火光!”黄梨汤圆也不吃了,指着前方的一处光亮处,火光冲天,由此可见火势极大,而且极有可能会蔓延到这里,南樛木急忙付了钱拉了黄梨离开,却在人群中冲散,自己被推进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烧焦的味道在巷子里蔓延。
“谁!”南樛木想着赶紧离去,却听见竹筐里发出了声响,拿起棍子挑开竹筐,却见一个满脸黑灰的少年郎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的躲在竹筐里,手上满是鲜血,白色的袖子被染红,怎么看,都像是被人追杀!
“求求你,不要杀我!”少年缩在篮子里不敢动,满脸害怕让南樛木动了侧影之心,蹲下示意他不要害怕,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便拉着他站起来,却见巷子里突然出现六个人,这么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手里的武器正滴着血液,这让南樛木赶紧将那个少年抱在怀里,慢慢后退。
“交出那个男孩!”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南樛木从未遇到过危险和坏人,如果白云算的话,这会是直接遇到了所谓的杀手,南樛木害怕的靠在墙边,怀里的少年郎双手还在不停的流着鲜血,滴在地上步步生花。
“大哥,怎么办?”
“一起做掉。”
“是!”
“你快跑!”南樛木反转着方向推了少年郎一把,少年被推出去好几步,回头只听见南樛木的惨叫声像是这黑夜的产物,南樛木的右脚被长刀狠狠一砍,血流如注,喷洒在地上,瞬间昏死过去。
“姑娘!”
“抓住他!”
少年抬起手想要跑过去救治南樛木,却见那六人已经向着自己跑来,只得转身就跑,血和泪流满脸上,这样的黑夜,只有死亡的气息。
南樛木被黄梨发现时血流不止,整个人已经半死了过去,急的随便拉人赶紧把南樛木送到医馆里去,接到消息的南家人赶去一看,穆文当场昏死,白云也被这突发情况整的不知所措。而南樛木就这么躺了三天,救治及时,命是保住了,但是右脚,却断了。
竺御史府宅被烧,连累附近十几座房屋都被毁,御史家中十六口,包括妻子和孩子全部烧死在在家中,不过有人偷偷透露,是因为新皇登基,秦狯一直看竺御史不爽,便派了杀手杀了竺御史一家人。
而民间,南家大小姐被人砍断右脚,死里逃生,成了个残疾人,不出几日,秦家立刻退婚,甚至声称要和南家断绝关系,南家以为是嫌弃南樛木的断腿,其实是因为秦狯得知南樛木是唯一看见夜魅杀人的活人,本想着除掉她,却架不住秦文画的哀求,想着她已经是个废人,一辈子老死闺阁中,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南樛木再次醒来,已经是七天后,浑身无力虚弱,而且身下剧痛,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这才感觉到身下感觉不对,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右脚被包裹成一个粽子,哪怕是没有力气也要挣扎着靠在床边扯开那些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