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着雨,里面没有点灯,有些暗,不过这些于傅承昀没有影响,他是生来活在黑暗,习惯的很。
林愉的哭声吸引着他,他循着走进去,就见一方垂下的床帏,林愉靠着墙躲在角落里,她蹲坐着,双手环着膝盖,偷偷咬着牙哭。
泪水流了满脸,哭的近乎无声。
傅承昀看着,心有些疼。
林愉被箍在痛苦中,这种痛苦来的莫名,勾出从小到大所有的心酸。若一开始有人抱着她,说声没事儿,林愉可能很快就出来了,可没有人…
没有人哄她抱她,她越想越觉得没用,本就是十几岁刚经事的姑娘,娇气要人疼的年纪,泪就不受控制的下来。
偏林愉懂事,她不愿麻烦亲近之外的别人,就一个人躲起来,舔着伤口。
不知哪里来的冷风吹进林愉的眼中,她扑闪着眼睛,伸手就要抹一抹,忽然就看见一道身影。
那身影修长,带着淡淡铁锈的腥味,冷冽的戾气围绕着看不清的面容,他站在床边,直白的视线凝视着她的娇影。
林愉呼吸一滞,泪眼婆娑的朝他伸手。
就在要够到的时候,他忽然坐下,张开双臂不重也不容拒绝的抱住她。熟悉的怀抱,有力的臂膀,还有身上永远冷气逼人的温度…
是了,是傅承昀。
终于赶在她无力支撑黑暗的时候,他回来了。
林愉窝在他怀里,湿哒哒的手揪着他同样湿冷的衣襟,方才忍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她哭着,说不出说不出一句话。
傅承昀就伸手,轻轻拍着她颤栗的背,他说:“别哭,我回来了。”
林愉哭声一顿,转而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很快她的眼泪流进半湿的衣裳,灼人的温度和一路回来落下的冰寒,竟是两种极端。
“相爷,我好想你啊!”
说完紧接着,林愉大哭起来,她揪着他,好像倦鸟归林,茫然之后得到归途,在他身边不顾一切,大哭起来。
林愉并不幸福,别人被父母疼着爱着,她只有病弱的林惜。她不敢哭,哪怕她本身爱哭。
林愉很珍惜,因为有的少,给予毕生温柔。她心悦傅承昀,别人却轻易负他。
林愉很胆小,偏生无意招惹宁王,权势的威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这样的事情,世俗之下,身为女子,她不敢说。
她有许多疼,许多苦,许多的委屈…
害怕自己,更多的是心疼、舍不得他。
等到林愉着说出口的时候,也只是轻轻的一句,“我好想你。”
状似呢喃,“你不在,我好害怕。”
害怕屈辱的生,更害怕没有告别的死。
“不怕。”傅承昀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