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如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跟我走吗?
我喜欢你,一见钟情,天地不改其心,日月不易其名,穿过风花雪月,便是初心。
“我特么,就是贱,为什么还喜欢你?你明明那么坏。”林襄委屈地嘟囔。
霍司容将他扔进车后座,买了两罐啤酒,开了一罐给林襄:“只能喝一半。”
二十一岁的男生已经不小了,但无论霍司容从哪个角度看,林襄都还是个孩子,像一株含苞欲绽的玉兰,白皙稚嫩,柔软可欺。
就算林襄放肆了,敢和他耍小脾气,在霍司容眼里,他仍是只一惊一乍的小刺猬,委屈地竖起包裹周身的软刺,说要和大灰狼拼个你死我活,其实仍在野兽掌心,被搓来捏去。
霍司容挤到他身边,关上后车门。
林襄耷拉肩膀,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呛得满面通红、直打咳嗽。
“卑微啊。”林襄发自心底感叹。
他不胜酒力,没多久,便醉醺醺的倚靠车门,眼底水光泛滥,双唇艳红,握着啤酒罐,一根指头伸出来指向霍司容:“舔狗,太卑微了。”
“我不是舔狗。”霍司容满头黑线,林襄张大嘴,冲着他喷出一口酒气,云里雾里地呢喃:“我是。我不想喜欢你了,喜欢你,真心累。”
“以后,我对你好点。”霍司容抬手拂过林襄半张脸,捏了他的肩膀,将男孩提到身边:“你可以接着喜欢。”
林襄半跪在车后座,醉眼蒙眬地盯住他,傻呵呵地笑了两声,说:“我们好像结婚了。”
霍司容从衣兜中摸出两枚银亮的男戒,设计简单纯朴,没有任何多余装饰,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两枚不起眼的银环,内侧用雕花字体刻着两人的名字。
“婚戒。”霍司容有板有眼道,林襄茫然:“啊?”
霍司容握住他的左手,借着车内灯光,谨慎而仔细地,将戒指推进林襄无名指第三节。
设计精良的戒指看似不起眼,但其实每一寸都经锻铸师精心测量,内环的雕花耗时更长,将复杂的汉字以极其精妙的艺术方式刻入其中。
昂贵而简单的男戒,不动声色且严丝合缝地扣在林襄手指上。
“该你了。”霍司容胸腔中涌出莫名的激动,他出于心血来潮才定做了两枚婚戒,但他没想过,等戒指真正派上用场时,他会感到如此难以言喻的悸动。
那种悸动就好像高考生煎熬地等待成绩发布,像搁浅的鱼甩动身体等待下一次涨潮,像八千里路云和月后,小巷人家天朗气清的早晨。
林襄拿起另一枚戒指,像是醉了,又像清醒,捏着男人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推入戒指。
林襄忽然落下两行泪,从陈蓉离世后到现在,久憋的泪腺轰然决堤。
啤酒罐打落,澄黄酒液汨汨流出,打湿了车内地毡,遥不可及的未来似乎已经落入掌心。
“我养你吧,”霍司容说,“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