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总统阁下,我将游佐首相带来了。&rdo;南木嘀咕了一句,门就自动打开了。
游佐跟在南木身后,登上奶油色的大理石楼梯。这条楼梯只到三楼。来到楼梯的顶端,可以看到一个大厅,墙上挂着绘画和大幅的穿衣镜。每天下楼去办公室前,牛岛总统应该就是在这里照镜子、整理姿容的吧。
南木敲了敲一扇装饰精美的门。
&ldo;进来。&rdo;门内传来一个声音。
南木打开门,游佐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比想象中小,但很整洁。中央放着一套沙发,感觉却不像是总统独处用的房间。虽然家具器物还算完备,但不知为何却显得冷冰冰的,根本没有传递出牛岛谅一这个人的温度。这里的整体氛围很像一个地方,但游佐又想不起是什么地方。
正对面是一扇落地大窗,挂着纯白的蕾丝窗帘。站在窗前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大块头。门在背后关上了。
自从总统勋章授予仪式以来,游佐有半年都没有见到牛岛总统了。在授勋仪式上,他们也只是形式上打了打招呼而已。平时政策方面的事务,都是总统首席助理南木出面与游佐交涉。
表面上,牛岛总统只负责外交,内政都交给了游佐。但实际上,内政方面也不可避免地反映了富士宫的意志。
牛岛‐游佐体制建立当初,游佐还掌握着主导权。游佐制定具体的政策,牛岛总统只能全盘接受、被动批准。
可是,总统府搬到富士宫之后,牛岛总统开始与游佐拉开距离。未同游佐商量,就增加总统助理,在富士宫内设立独立的智库,提高单独制定并执行政策的能力。其意图昭然若揭‐‐一句话,摆脱游佐。
随着这些新组织投入运作,游佐的提案越来越频繁地遭到总统否决。相反,在与内政相关的政策方面,总统却要求游佐执行富士宫的提案。这些提案大多会增加国民的负担,但国民却把不满和憎恶的矛头指向内阁首脑游佐。简单地说,游佐成了牛岛总统的挡箭牌。
不过,两人之间暂时还是相安无事。但五年前,双方的裂隙终于表面化了。游佐在没有得到牛岛总统许可的情况下,在议会通过了一部法律。这部法律本身并不重要,游佐认为没有必要事先征得总统的同意。但总统却行使了否决权,毫不留情地推翻了议会的决定。在此之后,牛岛总统对游佐首相的轻视态度便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出来。
否决权是最高权力的象征,而这最高权力掌握在总统手中。设计这一制度的正是游佐自己。如今,日本共和国几乎所有重要的决定,都出自富士宫,游佐内阁不过是其下属的执行机构罢了。时代确实已经变了。
&ldo;好久不见,总统阁下。&rdo;游佐深鞠一躬道。
&ldo;死板的问候就免了吧。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把你叫到这儿来的?&rdo;
牛岛总统大模大样地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伸出右手。游佐谨慎地伸出手,却被牛岛总统如猛兽扑食般抓住。
牛岛用左臂搂住游佐的肩膀。&ldo;你总算来了。好啦,放轻松点儿。&rdo;
说着,他就强行把不知所措的游佐按进沙发里坐好,然后从橱柜中取出两个酒杯,利索地做了两杯加冰威士忌,一杯放在游佐面前的桌子上,自己坐进了游佐正对面的沙发里。
见游佐没有伸手去拿酒杯,牛岛说:&ldo;怎么了?不要客气哟。&rdo;
&ldo;执行公务的时间不能饮酒。&rdo;
&ldo;别这么死板嘛。这是总统的命令‐‐陪我喝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