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黑气退了两寸。这攻击似乎惊醒了他,怨气所聚的人影睁开猩红的双眼,用极其沙哑粗涩的嗓音喝了声,
“滚——”
煞时,黑气如蛇激射而出,生生绞断了两件勾魂法宝,还要向阴差攻去。
“这不是怨气——”
“跑!他不是我们能胜过的——”
两个阴差呼喝着,落荒而逃。
黑气也不追赶,回到怨魂体内。
他重新闭上眼,任月华照拂,黑色的怨气翻腾如沸,愈见凝实。
将至子夜,他重新睁开眼,猩红的眼底充斥着形同实质的怨恨。
“黄驹……”
怨魂机械地摆头四顾,看到墓碑上的“友左玟立”几个字时稍稍顿了一顿,随后找准了某个方位,似一缕轻烟,瞬息消失在坟头。
……
片刻后,九江黄府——
大少爷黄驹倚在榻上,一条腿和腰背上裹着烧伤药,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正用力地把一茶盏砸过去,朝几个身强体壮的仆从发火。
“连个半死不活的人都找不到,本公子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为首的仆从跪在地上,哀告道,“大少爷,我等已经跑遍了城里的医馆,都说没有接到烧伤的病人啊……”
又一人机灵道,“那贱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想必已经死在某处,被野狗争食了吧……”
黄驹闻言冷笑一声,看着自己的伤处,面目扭曲。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被野狗吃的只剩骨头,你们也得给本公子把骨头挖回来挫骨扬灰!”
“是是是……”
几个仆从挨了骂,唯唯诺诺就要告退。
却是此时,房间里的几盏灯火,突然算不熄灭了。
“怎么回事?”
“谁把蜡烛吹灭了?”
黑洞洞的房间里连窗外的月光也渗不进丝毫,没有人回答,颐指气使的大少爷的声音也渐渐变了音调。
“点,点蜡烛啊废物!艹!怎么……怎么这么冷……”
“谁——啊——”
“不要……不……谁……”
摸黑的几个仆从听见黄驹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同濒死的幼兽。
纷纷急了眼。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快出去叫人!”
“怎么会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啊!”
“门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