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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一家人久别重逢的混乱是叫人头痛的，我把洋酒塞给阿爸后，跟妈妈问声好，便说要赶紧下厨，免得食物变了味。

奈奈对两位老人家颇为新鲜，老人家也欢喜着突然蹦出一个八岁小孙女来，一帮人在日光灯明亮的大厅里有说有笑，声音之大恐怕连隔壁邻居家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先将厨房的灶起火，然后动手混合稍早浸软的昆布与鸡汤、葡萄酒、酱油、砂糖等等的，开始熬制寿喜烧的酱汁。接着将铁锅拿出来加热，用牛油热锅，然后放下葱和牛肉煎至半熟。又到另一边煮亲子。

大哥走进厨房里来，也没多废话，开口就问：&ldo;你现在的状况如何？&rdo;他问的是我以前的那个病。

&ldo;都已经好了，不过脑袋有些糟，很多事情记不起来。&rdo;我忙着打蛋做盖饭，其实当厨师久了，工作的时候很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分散我对食材的注意力，但问话的人是大哥，大哥在以前曾经帮过我很多忙，所以我也就随他。

&ldo;翔仔说你把他全给忘了。&rdo;大哥双手环着胸靠在门边，悠闲地看我煮东西。

&ldo;他比较『虽』。&rdo;我说。

大哥笑了出来。&ldo;他啊，可是等了你八年。&rdo;

&ldo;嗯，我晓得。&rdo;大哥知道我和魏翔的事情。在遇见魏翔的那个晚上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大哥、我、魏翔一起到游乐园去，我还记得云霄飞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景象鲜明得无法作假。

&ldo;其实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事，不过看他找了你那么久，不跟你说说良心上过意不去。翔仔人还不错，感情上的事情你自己斟酌好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以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会喜欢，但是无论怎么样，都好好地谈。&rdo;

&ldo;我晓得。&rdo;我答应大哥。

&ldo;你在日本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rdo;他接着聊到我的生活。

&ldo;还好，在新宿开了家日本料理店，生活过得去。&rdo;

我们聊东聊西地，绕着这八年的空白不断说着。

寿喜锅跟亲子好的时候，大哥帮忙我将菜端上桌。坐在大厅正和奈奈玩的魏翔回头看我，&ldo;准备吃饭了。&rdo;我这样说。

将生好碳火的小火炉搬上桌，摆上淋了酱汁正滚滚发烫的寿喜烧，大家拼命丢下香茹和金针菇，牛肉片也扔一大堆，锅子几乎快满出来后，才低头去吃自己的亲子。

阿爸拿出一瓶清酒，我接过手替他倒满一杯。

&ldo;你也喝啊！&rdo;阿爸喊了我一声。

&ldo;我喝酒容易醉。&rdo;我跟阿爸说。

&ldo;没关系，我开车啊！&rdo;魏翔扒着饭，口齿不清地说。

&ldo;阿爸叫你喝就喝啦，龟毛什么！&rdo;大哥拿了几个干净的小玻璃杯过来，除了奈奈和妈妈以外，每个人都斟得满满的。

妈妈一直看着我们的杯子，然后又看看大哥。

&ldo;妳不能喝！&rdo;大哥摇摇头。

妈妈只好很伤心地啜饮她的香吉士。

&ldo;干杯。&rdo;大家举起玻璃杯，顺着阿爸的意，杯底见空了才把杯子放下。

大哥跟着又将酒倒满，就这样边吃着东西边喝酒，八点多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满天星星转不停了。

我搁下筷子，走到角落蹲了下来。好想吐……

大哥又把我拉回餐桌上，&ldo;你酒量怎么这么糟糕。&rdo;

又喝了几杯，地上摆了五大权空酒瓶，我举起手指数了数，再数了数，但一瓶变两瓶，眼花花地连酒瓶都在转。

我往大哥倒去，大哥努力将我扶正，跟着我又往魏翔身上倒去。

魏翔紧紧将我抓住。

&ldo;没事吧！&rdo;他担心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