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进镇子时,驻守在此处的部下军官前来迎接他,同时兼作向导,将他引向穆世的住处。
穆世所居住的宅子是一座二层小楼,楼前有宽敞的大院子,院门敞开着,有布确卫兵站在门口把守。宝贝的汽车从街角拐过来时,正赶上穆世从外面回来。宝贝从车窗中向前望去,只见穆世站在一辆黑色的汽车门前,正伸手从车内拉出一名高个子青年来。那青年仿佛是腿脚不大利落,下车之后还晃了一下,穆世就亲亲热热的搀扶了他,两人都是满面春风的,瞧着那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宝贝先前从未留意过穆世的身边人,此刻便有些诧异,问身旁部下道:&ldo;那青年是穆先生的什么人?&rdo;
部下军官微笑着沉吟了一下,随即用一种颇为幽默的语气答道:&ldo;就算是穆先生的……太太吧!&rdo;
宝贝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很疑惑的转向那军官:&ldo;什么?&rdo;
那军官脸上的笑意加深扩大了,夹杂着一点淡淡的冷嘲:&ldo;就是那种关系……穆先生好像是特别喜欢年轻男人。&rdo;
宝贝哼了一声,没有很惊讶,也没有发出评论。及至汽车停在了院门口,他傲然下车,直奔楼内而走,守门的卫兵晓得他的身份,自然也不敢阻拦。
宝贝进门之时,穆世正在和普嘉玩笑。
如今这形势好的出人意料,他和普嘉都喜气洋洋的,觉着前途一片光明。不想正是有说有笑呢,宝贝忽然就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普嘉立刻收敛了喜色,很识相的低头从侧门退下。而穆世一手拎着刚脱下来的西装上衣,望着宝贝,莫名其妙。
宝贝向他微微一点头:&ldo;穆先生,打扰了。&rdo;
穆世把上衣重新穿好,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神情简直堪称严肃:&ldo;原来是苗先生。&rdo;
宝贝开诚布公的指出了他的错误:&ldo;家父姓苗,在下并不姓苗。&rdo;
穆世板着脸答道:&ldo;哦,是么。&rdo;
双方在沙发上相对落座了,一时又有佣人送了冰镇过的饮料上来。宝贝端起一杯凉汽水,顺势将目光扫向穆世。
现在已经进入夏季了,穆世却还打扮的严密,将身西装穿的一丝不苟。宝贝灵机一动,忽然出言调侃了他:&ldo;穆先生这样衣冠楚楚,不热吗?&rdo;
穆世很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姿态舒适自然,仿佛是训练有素的优雅。听了宝贝的话,他微微一笑,语气很疏离的答道:&ldo;多谢关心,我还好。&rdo;
说完这话,他为了透着客气,又多问了一句:&ldo;您路上一定辛苦了,苗先生还好吗?&rdo;
宝贝很干脆的回答:&ldo;父亲很好。&rdo;
面对着宝贝,穆世深感压抑:&ldo;那就好,请您回去后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安吧。&rdo;
宝贝可没看出他压抑来‐‐或者说,他压抑的过于气派俨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压抑的本色。
双方静默片刻,宝贝在极度的不适和不满中,把苗楚停战的详情告知了穆世。
穆世很专注的听他说完,然后点点头,轻声笑道:&ldo;是这样啊……也好,和平是第一位的,战争给平民带来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rdo;
宝贝没想到他会大而化之的扯到战争与和平上去,便忍不住撩了他一句:&ldo;穆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只有一点令人遗憾,便是您不能亲眼看到楚泽绍逃进山中了!您的仇只算是报了一半,这可真堪称是美中不足啊!&rdo;
穆世和蔼的、冷淡的、一本正经的说道:&ldo;无论是布确百姓还是利马百姓,我都希望他们可以过上太平安逸的生活。和大多数人的利益相比,我个人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计。&rdo;
宝贝毕生也没听过这么伪善的话,恨不能当场冷笑一声。
&ldo;穆先生真是慈悲为怀啊!&rdo;
&ldo;哪里,谬赞了。&rdo;
&ldo;难怪穆先生的威望如此之高,我们出兵不久便有这么多布确人来依附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