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脸弄脏后,又用袖子擦拭干净。
如此反复,擦得脸颊泛红快要破皮才罢手。
第二天晚上。
皓雪打开窗,又看到了他。
手中执着一枝桃花,浓艳娇媚。
只是这一枝漂亮得寻不到一点儿瑕疵。
他说:“这枝比较适合你。”
自从以后,每到晚上,他都会来到这儿,或给她送花,或一些小物件,或一些小零嘴。
她觉得,他们之间也算是朋友了吧。
他的轻功极好,急速如风,似乎天地之间来去自由。
而她恰好相反。
她是被剪了翅膀的笼中雀,困于方寸之间不得自由。
他的存在,就是带着她的那份向往,看遍山河万里,阅遍世间百态。
有一日晚上,他问她:“你想出去玩吗?”
“出去……玩儿?”
认真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这话对她而言就如天方夜谭。
“我能去哪儿呢?”
“哪儿都能去。”
他伸手,稍稍用力,便将她从窗口捞出。
“别别别……”落入他的怀中,才开始感到恐慌,“还是不要了,我不能出去的。”
“谁说不能出去?只要你想,哪儿都能去。”
“那……那能在天亮前把我送回来吗?”
“自然。”
她心动了,内心压抑着的渴慕慢慢展露头角,“……就带我看看夜晚的闵京吧。”
“好。”
搂着她,足尖轻点,飞出这小小庭院。
在半空中时,脚下没有可借力的地方,她只能将自己全副身心都挂在他身上,双手紧环对方脖颈,一点儿也不敢松懈。
他本来飞得极稳,正当她稍微放心想松开点儿手时,却陡然颠簸了一下。
她吓得要死,抱他抱得更紧了。
对方失笑,“你不是想看夜晚的闵京吗?不睁开眼怎么看?”
“我不看了,我害怕,我会摔死的。”
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瑟缩发颤。
“不会摔死的。”柔声哄道,“这点儿高度,最多摔断条腿。”
她的声音颤得更狠了,“比起怕死,我更怕疼……”
最终在一酒楼屋顶落足。
待感到脚下踏到实物时,她才慢慢睁开眼。
睁眼便见到万家灯火通明,十里长街,流光溢彩,人声鼎沸……
东边的茶楼,西边的酒馆,从南到北的商铺鳞次栉比,胭脂、花扇、吃食……各色齐全。
姑娘们团扇遮脸回眸浅笑,公子们逗鸟逗龟逗蛐蛐儿,小儿抓着糖人不肯撒手,老师傅敲着锣鼓翻着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