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九小时的航行,让阮斯然疲惫不堪,他在飞机上睡了醒醒了睡,断断续续,精神很差。
看着窗外将近天明的天空,阮斯然突然觉得有点累。
是一种身心透着的疲惫。
赶到医院的时候,阮思眠还在手术室,阮斯然问了原因,原本手术在两个小时内已经完成了,但后续阮思眠出现了不良反应,陷入新一轮的病症,又紧急推入手术室进行二次抢救。
阮斯然发现易西桥也来了,他眼里血丝明显,似乎彻夜未睡。
阮斯然轻轻走到易西桥旁边,看着这个快速拔节,逼迫自己不断强大成长的少年,“怎么样?”
易西桥双眼通红,看着手术室的门,摇头,嗓子沙哑的像是被沙子摩擦过的地面,“情况很不好。”
易西桥说很不好,就是很糟糕的意思。
他其实和阮阮同龄,比阮斯然还小上几岁,但是他这些年为了然阮阮出国读书,私下一直在看心脏相关的医学内容。
甚至一些医生的诊治情况和阮阮的身体状况,他比阮斯然这个做哥哥的还要上心。
阮斯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四处弥散,冷白的炽光灯明晃晃地亮着,照得医院走廊有一种惨淡色调。
阮斯然安抚了阮妈妈,给远在国内的阮父助理回了电话,让他转达目前阮阮的情况。
随后下楼买了点热食和咖啡作为补给。
等候的时候,时间格外焦灼。
尤其是在等待生死未卜的讯息中,时间更是犹如被扔进滚水中的生肉,一点一点灼熟,让人在煎熬的热浪中不断翻滚。
阮思眠二次手中进行了五个小时,医生出来的时候,交待:“要好好照顾病人,不能受刺激、注意饮食和营养。”
“病人心脏虽然近几年在拼命维系,但是先天的问题,仍旧让她的心脏在慢慢衰竭。”
“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换新,她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一堆人在生死边界得到的好消息,被瞬间扑灭。
阮斯然点点头,表示:“麻烦了,我们会想办法的。”
·
看着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妹妹,阮斯然站立良久,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他的身影映在身后的玻璃上,挺拔却也孤独。
她才十六岁,还那么年轻。
这些年间,他们家已经试了无数方法,心脏匹配也在不断地进行,但依旧只能维系她的生命,而无法让她健康长大。
阮斯然留易西桥在病房照顾,他去医生那边了解更详细地情况。
出来的时候,发现妈妈在等着自己。
“然然,许久不见,我们谈谈吧。”阮母露出疲惫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