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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以前的梁池溪，平静宁和，眼底却有着压抑和自制，那时他隐隐地感觉到，梁池溪他对将来是没有任何想法的，随遇而安；但现在他不同了，他眼里有了别的东西，一种陌生而强烈的东西。

&ldo;我以前想，如果不能给将来，那么有些美好，还是不要去触碰。&rdo;他的唇边浮起浅浅的苦笑，&ldo;这身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极限，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明天。&rdo;

所以，他最初希望她可以跟三弟有将来，因为三弟这人单纯，而且是真心地喜爱着她，喜爱她的所有。

宁飞楚静静地听着，唇边的笑早已收敛。

&ldo;可是原来，想起来总是容易的，做起来却是艰难的。&rdo;只是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声甜软的呼唤，他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空。

&ldo;飞楚，你总说我无所不能，其实不是的，至少我控制不了感情。&rdo;

&ldo;这世上，又有谁可以控制感情呢？&rdo;宁飞楚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伸出手掌，&ldo;你看这里，握着天下所有人都羡慕的权势，可是却握不住一个女人的心。&rdo;她离他明明是近的，可是却永远都抓不住，想离开，却又不舍她的眼泪。

恶性的回圈，挣都挣不开……

&ldo;控制不了，就不要控制。&rdo;梁池溪伸手按着胸口，等那股闷意慢慢地退下，才再度开口说话：&ldo;至少现在她是你的王妃，而且你们这段姻缘，是她抢来的。&rdo;

提到那段往事，宁飞楚眼里阴骛慢慢地消散，唇边也泛起笑意。

&ldo;我如今想，未来的事，我不知道，但现在的事，还是可以做的。&rdo;梁池溪望着窗外放亮的天空，这番折腾下来，已是天明。

&ldo;你这样想就对了。&rdo;宁飞楚点头，&ldo;也许当年救你的那位神医，哪一天会带着研制好的药来找你了呢。&rdo;

当年梁夫人临盆前被人下了剧毒，母子均危，该说幸还是不幸，因为胎儿吸收了母体大部分的毒，所以梁夫人的生命算是保住了，但产下的孩子，却是浑身紫黑，连呼吸都没有了。

大安城所有的大夫都被请了来，却纷纷摇头，梁翰远那时几近疯狂的边缘。

幸亏当年有位神医路过大安城，施针灌药，一直折腾了好几天，婴孩才微弱地哭了出来。

当时神医叹息着道：&ldo;这命是保住了，但能保多久，就不知道了，我再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方子。&rdo;

这一研究，就是二十五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并且看来永远都不会有消息，毕竟当年的神医已是七旬老者，二十五年后，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说。

那一次中毒，成为梁家之伤。

梁夫人从此不能再育，梁池溪也因此缠绵病榻。哪怕后来查出，是五个产婆中的一个下的毒，她的夫君因为经营不善而导致店铺被梁家收购，最后打算豪赌一把蠃回家财。可惜十赌九输，他没有那样的运气，从赌坊出来就投了河，那女人自此就恨上梁家，等了几年，梁家请产婆，她就混了进来，打算为夫报仇，事发之后，她就自尽了。

真相查出来了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改变不了。

就算梁家这么多年费尽心力想要将梁池溪的身体治好，甚至还请人为他算命，说他命中缺水，连他的名字都没有照梁氏族谱用佑字辈，可那又如何？

二十五年来，他没有一日离开过药。

&ldo;飞楚，你这话说得连你自己都不信。&rdo;梁池溪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息一乱，又咳起来。

梁曲三步并做两步冲进来，将托盘里的温茶端到旁边，伸手为他拍匀呼吸，再将茶水端到他的唇边。

等梁池溪慢慢地喝下一口茶，气息平静下来后，她不客气地抬头赶客，&ldo;六王爷，我家少爷身子不好，需要静养。&rdo;

这过完河就拆桥的模样，理直气壮得简直让人恨到牙痒痒，可是一想到昨晚她衣裳凌乱，面无血色地来到他的面前，那种脆弱害怕恐惧，他又实在是……

&ldo;子玉，你好好养着，我明儿再来看你。&rdo;

&ldo;看我就不必了，你不是要赶去会元？&rdo;

这人！果然什么主子出什么丫头，两人简直是一个德行，专往别人的心尖上捅刀子！

&ldo;好，我记下了。&rdo;他起身优雅地拍了拍衣袖，&ldo;那药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会让人煎好送来，保证你们梁家无人知晓。&rdo;

好友让梁曲来找他，很明显就是为了保护梁曲，不想让梁家的人知道这次的事情，他就好人做到底，且等秋后再算帐。

等室内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人，居然有了几分尴尬，在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尴尬。

梁曲被他温柔的眼睛望着非常不自在，低下头伸手为他将被子拉好，赶紧问个问题打破沉默：&ldo;少爷，六王爷为什么要去会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