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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他竭力使自己显得像其他人那样无忧无虑，但那是很难办到的。他看手表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最后穿上了衣服。

&ldo;哦，亚当，你不是想回家去吧？天色还早得很呢！&rdo;一位女秘书对他大声说道。

他勉强苦笑了一下。&ldo;礼节性拜访，或者更确切地说，安排曼彻斯特商会的拜访活动。&rdo;他大声对她说道。

他穿过树林朝他的汽车走去，把他游泳的用具扔在车子里面，私下里张望了一下以看看有没有人对他感到兴趣，并把汽车锁好了。那儿穿着拖鞋、便裤和敞开的衬衣的人实在太多了，多那么一个人并不惹人注目；克格勃的伙计看来像是从不把他们的上衣脱掉的。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看来略微像是&ldo;对手&rdo;。他动身穿过树林向北走去。

瓦伦蒂娜正在等着他，她正站在树荫深处。他的下腹部紧缩了起来，缠成了一团，尽管如此，他为看到她而感到喜出望外。但她决不是识别尾巴的行家，很可能已被人盯上了梢。要是她被尾随的话，他有外交官身份作为掩护，最多被驱逐出境，不会遭到比此更为糟糕的下场，但影响将是巨大的。然而，那并不是他的主要忧虑，他担心的是，如果她被逮捕的话，他们将会拿她怎么办。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对她所作所为的结论将是&ldo;叛国罪&rdo;。

他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她反过来吻着他，她的身躯在他的双臂中哆嗦着。

&ldo;你感到害怕吗？&rdo;他问她。

&ldo;有一点。&rdo;她点点头，&ldo;你听到磁带的录音了吗？&rdo;

&ldo;是的，我听了，在我交出磁带之前。我想，我不应该这样做的，但我干了。&rdo;

&ldo;那么，你了解有关我们面临的饥荒的事吗？亚当，我小时候见过这个国家发生的饥荒，就在战后不久。情况是糟糕的，但那是由战争造成的，是由德国人造成的，我们能够忍受，我们的领导人站在我们一边，他们会使情况好转的。&rdo;

&ldo;也许，他们这次也能够应付这件事情的。&rdo;芒罗说道，但无法自圆其说。

瓦伦蒂娜怒气冲冲地摇着头。&ldo;他们甚至不是在尽力而为。&rdo;她大声说道。

&ldo;我坐在那儿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一边在打字机上打着记录稿。他们只是在争吵，尽力保全自己。&rdo;

&ldo;那么，你丈夫的叔叔‐‐克伦斯基元帅呢？&rdo;他轻声问道。

&ldo;他和别的人一样是坏蛋。我与我丈夫结婚时，尼古拉叔叔是参加了婚礼的。

我认为他是个性情很快活、很和蔼的人。当然，那是他的私生活。现在我听到他在公共场合中的讲话，他像他们之中所有的人一样，残酷无情而又玩世不恭。他们相互之间只是争权夺利，全然不顾老百姓的死活。我想，我该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但我又不能这样。现在不能，再也不能了。&rdo;

芒罗的目光越过林中的空地落在松树上面，但他看到了橄榄树，并听到一位身穿制服的小伙子在大声喊道：&ldo;我不是属于你的。&rdo;奇怪，他沉思默想着，那些大权在握的机构有时怎么会搞得如此过分，怎么会由于无所不用其极而无法控制他们自己的忠实信徒？不是始终如此，也不是经常如此，但有时是这样的。

&ldo;我可以使你离开这儿，瓦伦蒂娜，&rdo;他说道，&ldo;那将意味着我要离开外交使团，但在以前已经是事在人为了。萨沙还很年幼，可以在别的地方长大成人的。&rdo;

&ldo;不，亚当，不，那对我是有吸引力的，但我不能那样做。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我是俄国的一部分，我必须留下来。也许，总有一天……我不知道。&rdo;

他们手握着手默默地坐了一阵。她最终打破了沉默。

&ldo;你们那些……搞情报的人已把录音带转到伦敦了吗？&rdo;

&ldo;我想是这样的。我把它交给了我认为他在使馆中代表秘密情报局的那个人，他问我是否还有另一盘磁带。&rdo;

她对自己的挎包点点头。

&ldo;那不过是记录稿。我已不再能搞到录音带了。录音带在整理成记录稿之后就保存在一只保险柜里，我没有钥匙，挎包里面的文件是关于后来一次政治局会议的情况。&rdo;

&ldo;你是怎么把东西取出来的呢，瓦伦蒂娜？&rdo;他问道。

&ldo;会议结束之后，&rdo;她告诉他，&ldo;录音带和速记稿在警卫的护送下送到中央委员会大楼。大楼里有一个封锁的部门，在那个部门工作的是我和另外五位妇女，负责人是一位男的。记录稿整理好之后，录音带就被锁起来了。&rdo;

&ldo;那么，你怎么拿到第一盘带子的呢？&rdo;

她耸了耸肩膀。

&ldo;从上个月以来，负责的那个男人是新调来的。他前面的另外一个人比较马虎。

隔壁有一间录音室，录音带在被锁进保险柜之前可以重录一次。上个月，我是独自一人在里面，时间相当长，足以把第二盘带子偷下来，换上了一盘假的。&rdo;

&ldo;一盘假的吗？&rdo;芒罗惊叫道，&ldo;如果他们一旦重放录音带的话，他们会发现那盘替换的带子。&rdo;

&ldo;那是不可能的，&rdo;她说道，&ldo;记录稿在与录音带核查无误之后就成了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