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都看你的了,埃德温,这一次不像是日内瓦。苏联的问题将不允许无止境地拖延、休会和接连几个星期向莫斯科请示汇报。我估计,他们不得不在六个月以内与我们达成一项协议。要么是那样,要么他们得不到粮食。
&ldo;另一方面,索科洛夫将始终寸步不让。我们知道,有关军务问题上的每一个让步都将向莫斯科汇报,但莫斯科将不得不很快决定是行还是不行,否则的话,时间就丧失了。
&ldo;最后一点,我们知道,对马克西姆&iddot;鲁丁不能逼得太甚。如果他被逼得太厉害的话,他会倒台的。但如果他搞不到小麦,他也可能会倒台的,诀窍在于保持平衡,既要获得最大限度的让步,又要不致在政治局中引起反叛。&rdo;
坎贝尔取下他的眼镜,捏着自己的鼻梁。他已花了四年的时间奔波于华盛顿和日内瓦之间,从事至今尚是一无所获的限制战略武器会谈,他对于与俄国人在谈判桌上打交道可不是初出茅庐。
&ldo;见鬼,戴维,那听起来很好。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也不露一下他们自己内部的处境的;要是了解对他们可以逼到什么程度以及到什么地方就适可而止的话,那将是大有帮助的。&rdo;
戴维&iddot;劳伦斯打开了他的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他把文件递给了坎贝尔。
&ldo;这些是什么东西?&rdo;坎贝尔问道。
劳伦斯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字句。
&ldo;11天以前,在莫斯科举行的政治局全体会议授权马克西姆&iddot;鲁丁和德米特里&iddot;赖可夫开始举行这些谈判,但投票结果只不过是7 比6。政治局中持有不同意见的一派希望使会谈流产而搞垮鲁丁。在获得同意之后,政治局对索科洛夫教授可以做出些什么样的让步,以及政治局将是否允许鲁丁批准,都做了明文规定。超过所规定的界限,鲁丁就可能被推翻。如果那个情况发生的话,我们将会遇到糟糕的问题,甚至很糟糕的问题。&rdo;
&ldo;这是些什么样的文件?&rdo;坎贝尔问道,双手握着那一叠文件。
&ldo;文件是在昨天晚上从伦敦转过来的,&rdo;劳伦斯说道,&ldo;是那次政治局会议的逐字记录稿。&rdo;
坎贝尔惊异地望着那些文件。
&ldo;天哪,&rdo;他轻声说道,&ldo;我们可以像发号施令一般地提出我们自己的条件?&rdo;
&ldo;不完全是这样,&rdo;劳伦斯纠正他的话说道,&ldo;我们可以要求政治局中的稳健派做出尽可能的最大限度让步。如果坚持超出这个范围的要求,我们就可能要吃亏。&rdo;
两天之后,英国首相和她的外交大臣对华盛顿作了一次访问,这次访问被新闻界说成是非正式的。从表面上来看,英国的第一位女首相将在说英语民族联合会的一次主要集会上发表讲话,并借此机会对美国总统进行一次礼节性的拜访。
但礼节性拜访的关键,是由比尔&iddot;马修斯总统在椭圆形办公室中,就卡斯尔唐会议充满希望的开始阶段的情况,向英国客人作详尽的介绍。总统的安全事务特别顾问斯坦尼斯拉夫&iddot;波克尔威斯基和国务卿戴维&iddot;劳伦斯分坐在两旁。马修斯总统报告说:双方异乎寻常地欣然同意了议事日程,在两个小组之间至少已规定了将来供讨论的三个主要领域,来自苏联方面的阻力减到了最低限度,苏联通常对每一个句号和迈号都要设置障碍。
马修斯总统表示希望,经过多年的挫折之后,全面限制从波罗的海到爱琴海铁幕沿线的军备水平和部队部署,很可能会在卡斯尔唐得以实现。
临到两位政府首脑会见结束时,问题摊开来了。
&ldo;我们认为,夫人,继续向我们提供我们所掌握的那种情报是极为重要的,没有它,会议很可能失败。&rdo;
&ldo;你意思是指&lso;夜莺&rso;?&rdo;英国首相爽快地说道。
&ldo;是的,夫人,我的意思是这样。&rdo;马修斯说道。&ldo;我们认为&lso;夜莺&rso;继续活动是必不可少的。&rdo;
&ldo;我理解你的意思,总统先生,&rdo;她泰然自若地答道,&ldo;但我认为,那项活动的危险性是很大的。我对于奈杰尔&iddot;欧文爵士在管理他的部门中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是不搞发号施令那一套的。我对他遇事见机行事是非常尊重的。但我将尽力而为。&rdo;
按照传统的礼仪,他们在白宫正门前目送英国来宾坐进了轿车,并对着摄影机显得笑容满面;只是在他们的笑容收敛之后,斯坦尼斯拉夫&iddot;波克尔威斯基才得以能发泄自己的感情。
&ldo;一位俄国特工所遭受的危险,就根本不能与卡斯尔唐会谈的成败相比。&rdo;他说道。
&ldo;我同意,&rdo;比尔&iddot;马修斯说道,&ldo;但我从罗伯特&iddot;本森那儿知道,危险在于&lso;夜莺&rso;在这个时刻暴露。如果那样的事发生的话,他会被抓住,政治局将知道什么样的情报已递送出去了。如果那样的事发生的话,他们将终止在卡斯尔唐举行的会谈。因此,必须使&lso;夜莺&rso;沉默下去,或者被暴露出来,但在我们把条约拟订好并签字之前,都不能这样干。那只能在过了六个月之后再说。&rdo;
就在那同一个傍晚,正当太阳在华盛顿光芒四射的时候,在敖德萨港口已是日落西山了;这时,&ldo;萨那德里亚&rdo;号在锚地抛锚了。当锚链的铿锵声停下来时,沉寂笼罩了货轮,只是轮机室中的发电机发出轻轻的嗡嗡声,甲板上的蒸汽在泄漏时产生一种嘶嘶声才打破了宁静。安德鲁&iddot;德雷克倚在艄楼的栏杆上,观望着港口和城市中闪烁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