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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车门刚刚砰的一声关上，乔治就在座椅上转过头，瞪着格伦迪说，&ldo;皮特&iddot;克劳瑟。&rdo;

&ldo;皮特&iddot;克劳瑟，长官?&rdo;格伦迪试图表现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但没奏效，因为他那双躲躲闪闪的眼神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ldo;是的，格伦迪。爱丽森的舅舅，有性骚扰记录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皮特&iddot;克劳瑟。&rdo;乔治以指责讽刺的口吻说道，同时猛地一踩油门，使所有人都猛然向后一晃，车子迅速开上了去朗诺的公路。

&ldo;他怎么了，长官?&rdo;

&ldo;为什么我从侦缉总督察那里才第一次听说皮特&iddot;克劳瑟这个人?就你对当地的了解，说一说皮特&iddot;克劳瑟的情况，花不了多少时间吧?&rdo;这一次，乔治用温文尔雅的态度取代了讽刺挖苦的语气，就像一位心理变态的老师在准备向学生施虐前先麻痹学生，使他们毫无防备一样。

&ldo;我认为他跟这案子没关系。我是说，他住在巴克斯顿，可那些事儿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rdo;格兰迪面红耳赤地说。

&ldo;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警员，格伦迪。&rdo;克拉夫在座位上转过头，犀利而又傲慢地盯着他。这种眼神曾经激怒了很多罪犯，忍无可忍的结果是让他们罪加一等，&ldo;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rdo;

&ldo;是啊，克拉夫，一个好几年都被拴在德比市中心的交通岗上值勤的人，是不需要动脑筋的。&rdo;乔治替格伦迪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ldo;但是，一个片儿警就应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格伦迪警官，除非你真的希望换一个岗位，不然的话，你最好在我们去巴克斯顿的路上，把你所知道的有关皮特&iddot;克劳瑟的事全都告诉我们。&rdo;

格伦迪用食指关节揉了揉眉毛。&ldo;皮特&iddot;克劳瑟是鲁丝&iddot;霍金的哥哥，&rdo;他说话时像是在做一道复杂的心算题，&ldo;黛安是老大，就是特瑞&iddot;洛马斯的妻子黛安。下来是皮特，再下来是丹尼尔，鲁丝是最小的。皮特比鲁丝至少大十岁，这样算来他应该是四十五岁左右。&rdo;

&ldo;我对皮特算不上真正认识，他很早以前就离开斯卡代尔，那时我还没有开始负责朗诺这一带。但我听别人说起过他，都说他脑子里缺根弦儿。在斯卡代尔的时候，他弟弟丹尼尔总是留意着他，但还是出事儿了‐‐我不知道什么事，斯卡代尔以外的人都不知道‐‐于是他的亲戚就不让他再住下去了。他们把他送到了巴克斯顿，住在一家单身男子旅馆里，北面靠近一个高尔夫球场。他在一家生产灯罩和废纸篓的福利工场里干活，就在铁路调车场的后面。我知道他因为偷窥惹了一些麻烦，但也不了了之。&rdo;

乔治重重地叹了口气。&ldo;皮特&iddot;克劳瑟的这一切你都知道，可你从没想过在我面前提一提?&rdo;

格伦迪将重心从屁股的这半边移向另外半边。&ldo;等你见着他你就明白了，长官。皮特&iddot;克劳瑟连自己的影子都害怕。我想他连跟人搭个话的胆子都没有，更别说绑架人了。&rdo;

&ldo;这么说，他不会绑架爱丽森，是吗?&rdo;克拉夫打断了他的话。他讥讽的语气像鞭子一样，蓝眼睛里射出冷冷的光，&ldo;他是她的舅舅。她不会怕他。如果他说：&lso;嘿，我们的小爱丽森，我给你买了一双旱冰鞋，跟我去瞧瞧吧?&rso;她会不假思索地跟他走的。她的皮特舅舅对她来说可能有点儿陌生，但他不是外人，是不是，格伦迪警员?&rdo;他专门把格伦迪的警衔说得听起来像是一种侮辱。

&ldo;他没有那个胆量，&rdo;格伦迪固执地说，&ldo;而且，我说过，他们不想让他再待在斯卡代尔，确实是这样。据我所知，皮特&iddot;克劳瑟差不多快二十年没回去过了。没有一个斯卡代尔人愿意接近他。我甚至怀疑如果在大街上他和爱丽森擦肩而过，他能不能认出她来。&rdo;

&ldo;那咱们就看一看吧。&rdo;克拉夫嘴里咕哝着。香烟散发出团团烟雾，他的眼睛眯成了缝，显得很严峻。

爱丽森失踪后，珍妮特&iddot;卡特尔就一直恳求她的父母不要再让她去上学。但那完全是白费口舌。在1963年那个时候，人们总是认为孩子的情感和大人的不一样。孩子们总是生活在大人们想象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并不了解社会的真实情况，父母以为这样就是在保护他们。在大人们看来，打破常规就是最大的过错，因为，再没有什么能像打破常规一样向年轻人表明一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所以，尽管爱丽森的失踪让整村子的人感到天就要塌下来了，但大人们还是照样把珍妮特和她的堂姐妹、表兄弟们送到路口，打发他们坐车去学校，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然而，当珍妮特在爱丽森失踪后的第二天早晨来到学校后，校园里非常热闹，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这一次，珍妮特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所有人都知道爱丽森失踪了。警察在学校里找爱丽森的同学和老师谈话。操场上的话题只有一个，但都离不开珍妮特。她在一个小范围内名声大噪。前一天晚上她吓得睡不着觉，不停地想爱丽森在哪儿，出什么事了。现在的一切足以让她忘记那种恐怖。

校园中弥漫着一种恐惧感，但人人都对此津津乐道。她们感觉到发生了一件人所共知的不能发生的事。孩子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完全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包括那些生活在农场里的孩子们。她们知道动物之间的事情，但却从未把&ldo;那种事情&rdo;与人联系起来。当然，每个人都听说过有关女孩子被&ldo;骚扰&rdo;的事，但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含义，除了那种和&ldo;下面的那儿&rdo;有关的事情，或者是一个女孩儿让一个男孩儿&ldo;走得太远&rdo;就会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谁真正知道&ldo;太远&rdo;是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