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遥摇摇头,心有余悸,她不想回忆。
慕靳裴以为她不记得什么梦,他以前也经常做噩梦,醒来后吓得再也睡不着,可忘了梦里究竟是什么。
他把她半抱着坐起来倚在床头,给她倒了半杯温水。
“昨晚又熬夜了是不是?”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多,她从来不会这么晚起床。
季星遥点点头,含糊其辞‘嗯’了声,怕被他看出心事,她拿起水杯喝水以作掩饰。
她没熬夜,这几天胎儿的情况还是不好,昨天又出血了,骆松给她开了药,让她卧床休息。
“老公。”
她看着他,“公司的事处理地怎么样了?”
慕靳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快了,有点棘手,没事。”
能让慕靳裴脸上都泛着疲倦,还说有点棘手的事,那就是特别严重,他跟她爸爸一样,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把疲惫显露。
到了嘴边的话她又没说,要是告诉他他们的孩子不一定保得住,他得多难过。
她放下水杯,反过来安慰他,“有我呢。”伸手用力抱住他。
慕靳裴心如刀割,这一年来,她习惯了依赖他,习惯了醒来看到他,被他抱在怀里,等他们分开,她要怎么去习惯?
以后,她会遇到一个怎样的人,对她是不是也像他对她那样有耐心?如果她过得不如意了,又该怎么办?
因为再也没有季氏集团再也没有季常盛给她保驾护航。
而他,又要怎么去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老公,在想什么?”季星遥仰头。
慕靳裴亲着她的唇,他哑声道:“遥遥,你不是要给我画背影,要不今天就给我画?”
一年前她就想方设法让他答应画他的背影,后来他答应了,她却一次次被事情耽搁,直到现在还没动笔。
她现在这个情况哪还能再久坐,她不敢冒那个风险,只能找托辞,“改天的,我这几天熬夜完成了一幅作品,身体严重透支,你看我今天竟然赖床没起得来。”
慕靳裴没任何怀疑,也没再勉强,“你再睡会儿,我去公司看看。”
季星遥不想放开他,“给我再抱抱。”
慕靳裴亲着她侧脸,眼睛,一直亲。
“老公。”季星遥也亲他的唇,“等有空,”等他们的孩子稳定了,“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他们的宝宝一定会好好的,会的。
慕靳裴喉咙里像梗着一根刺,疼得说不出话。心里一寸一寸被钝刀凌迟,痛不欲生。他跟她没那个机会了,今天下午尹荷就会知道季常盛的过往。她也会很快知道真相。
突然窗玻璃上一阵噼哩叭啦,雨水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