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妈。”他忽然这么开口。
石夏年逗女儿的手瞬时一顿。
“帮我照顾下当当。”他恳求,“哪怕你们不准我学音乐,也从不求你,今天求你,做为母子的情分,照顾下当当。”
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
石夏年听着反而讽笑,“养你这么大就为了来气我?与其这么求,不如求自己,你回来,不要再碰那些东西,当当自然就会好的。”
“……不答应?”
“你愿意回来吗?”
“做梦吧!”他发怒,颤声说,“您不要后悔。”
石夏年不受威胁,瞪着他,“你敢忤逆我,就知道这后果。”
他置若罔闻,瞥了她最后一眼,头也不回离去。
石夏年莫名觉得他最后一眼有点仇恨的意思,心说不至于,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
他总有一天会低头。
但这一天石夏年不愿等太久,所以当晚就驱车来到明当当住的小区。
恰好,那小姑娘在楼下不知道是散步,还是等人,魂不守舍的站在一颗景观树下,呆呆停了半晌。
石夏年推门下车时,吓她一跳。
小姑娘变瘦好多,显得那双眼更大,葡萄一样漆黑,但是没有光泽,枯竭般的望着她。
也不知叫人。
“当当,哥哥今天回来了你知道吗?”石夏年笑问。
她不吱声。
石夏年习惯了,当年刚和明江远结婚,这小丫头就当哑巴当了两个多月,现在不过是又回到从前,她对小丫头说,“你知道时郁回来一趟不容易,如果他对你说什么承诺的话也不要相信,那边隔着大洋,他转眼就忘了。男人么,总觉得责任重大,对你这个前继妹关照的很,但是,他关照归他关照,你当真就不好了,不然多耽误他学习?”
“……”明当当没回话,但是她的表情显示已经受到打击。
石夏年目的达成,命令司机放下一堆补品,笑叮嘱,“多补补身子。”又添加一句,“他当天回当天走,不要瞎等了,和梦想比起来,你算得了什么?”
接着,扬长而去。
明当当被打击的缩成一团,像只流浪猫在草丛旁生根。
……
这之后,他有打来电话,但明当当绝望,只接通无声哭泣,不搭言。
他由一开始的,关心她语言考试的准备进程,到后面的,“当当,再给哥一点时间……”
“我这边突然遇到一点意外……”
他甚至连哥字都不再使用,好像决意把她抛弃一般,从哥字上手起刀落。
最后一通电话,明当当记得极清楚,他身边吵杂,分不清他还是别的人声音。
“这个妹妹好烦!能不能挂掉?”
明当当先行挂断。
这年初秋,她再次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