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干净,换好衣物,看看时辰已经不早,言非离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沈梅院请安。
出门时看见床头上放着凌青帮他更换衣物时取出的事物,拿起那个在华城时为离儿买的小鼓,轻轻拨弄一下,仔细揣回怀里。
来到沈梅院,照例先在雅室等候。
言非离宿醉难忍,眉头深锁。
一手单支在檀几上,揉着额头。
&ldo;怎么了?不舒服?&rdo;&ldo;门主。&rdo;
言非离吓了一跳,没想到北堂傲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不似往日般都是由下仆来传他。
&ldo;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do;北堂傲皱皱眉,手自然而然地伸过去,覆上他的额头。
&ldo;没什么……只是有点宿醉。&rdo;
北堂傲的手如凉玉一般,冰冰冷冷,但覆在他几欲炸裂的额头,却是说不出的舒适。
北堂傲深深看了他一眼,把手拿了下来。
&ldo;你酒量不好,以后还是少喝点。&rdo;
&ldo;是。&rdo;
也许是想到昨晚的酒宴,也许是想到林嫣嫣就住在里间,言非离刻意保持了一些陌生的距离。
虽然回来之前已经在心里做了诸多准备,但真正面对时,却是与想象完全不同的。
言非离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
北堂傲并不清楚言非离的感觉。
他的出身、他的教养、他的性格,都不会为他人考虑太多。
&ldo;今天我不去参加例会了,你代我出席就好。&rdo;
&ldo;门主有事吗?&rdo;&ldo;没什么,嫣嫣有些不舒服,我要陪陪她。&rdo;
北堂傲顿了一下,大概是看到言非离的脸色,又道:&ldo;她现在有身在孕,需要人照顾。&rdo;
&ldo;属下知道,门主不必解释。&rdo;
言非离勉强笑道:&ldo;门主离开半年多,是该好好陪陪夫人。
属下不打搅了,属下告退。&rdo;
说完,也不待北堂傲说话,自行了礼转身去了。
这还是言非离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无礼,如此意气用事。
步出沈梅院,言非离抬头看看秋叶落尽,霜色尽染的景色,心下一片苍茫。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突兀,好似嫉妒一般……可是他又怎能不嫉妒!自从去年第一次看见那个女人可以堂而皇之陪在门主身边,可以名正言顺的伴他终生,他就已经心痛如锥,难受得要发疯了。
如果没有曾经的甜蜜,也许他还会如去年一般强做无事,一如既往的压抑自己的感情。
可是既曾有过华城的生死与共,温泉的情欲纠缠,战场上的默契相随,叫他怎么还能佯装无事!已经释放出去的感情,又怎么能收得回!言非离好不容易参加完例会,并不太想回竹园,又感觉头痛的越发厉害,便索性去药石居找秋叶原。
秋叶原自在战场上帮他彻底戒清迷陀仙的毒性后,先他们一步返回了总舵。
昨天筵席之上人多事杂,二人也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
言非离本是个不擅与人交际的人,但因为与秋叶原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二人性情也颇合得来,终成了难得的知己好友。
只可惜两人还没多聊上几句,西门越便来了。
言非离不好打搅,只得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