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写进报纸的当天傍晚,上京又收到了一份来自‘平顺府’的物资援助,其中包括平顺府今年新收成的粮食和手套、口罩。
除了物资以外,当地人还送来了三封信,一封是感谢天子恩德,一封是写给北源城百姓的,告诉他们困境只是一时的,天下人都在时刻关心着他们,要坚持,雨过天晴见彩虹;最后一封信是写给巡抚李思的,信里面描述了平顺府现在的样子,希望李思大人若有空可以回去坐坐,您永远是平顺府的大恩人。
许佑汐读着信件,不禁笑了起来,无论之前有多少的辛苦和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一扫而空了。
目前,北源城的霍乱基本控制住了,继续接收各地送来的物资也实在没必要。许佑汐干脆让乾报写清楚,让各个地方不用继续送东西了,当然这种善良地行为肯定是鼓励的。
之前不同地方送来的物资,许佑汐让孟之谦全都运往了北源城以及附近受霍乱影响严重的乡县支援了。
一个月后。
在北源城内的霍乱病人陆陆续续被治愈,开始回归到日常生活中来,新医阁包括阮仵作在内的十几位新医却还是每天依旧城内城外奔波,尽可能治疗着城外难民。
在许佑汐强制要求下,阮仵作每次出城治病,都必须随行至少五十位配备火器地士兵,并且寸步不离地保护着新医阁大夫的安全。
每一位新医阁的新医都是大乾的财富,许佑汐也从不相信什么人性本善论,尤其不相信这些没多少道德底线的难民。
再说治病救人本来就不一定都救得好,新医阁的治病方式也闻所未闻,谁都不敢保证这些难民会不会突然暴动,认为大乾大夫是在害他们呢。
城外难民没有全部治好,阮仵作也就不能离开,双方看似处于稳定的关系中,但是隐在的矛盾一直都存在。
终于,在阮仵作又一次劝阻难民不要在河流中呕吐、排泄后,矛盾爆发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阮仵作等人其实已经能大致理解这些难民语言的意思,这会儿被阮仵作严厉制止朝河流中排泄的那个难民情绪激动,语速太快,听不清楚,但是明显是一些肮脏地辱骂词,甚至还诅咒大乾应该全部得病。
阮仵作听得心都凉了,几个难民趁着阮仵作不备,试图对他推拉、踢打。带枪禁卫军反应极快,几人同时开枪,当着其余难民的面,瞬间射杀了几个动手的人。
剩余士兵也将枪口瞄准其它蠢蠢欲动地难民,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武器,直接吓哭了一部分。
“阮大夫,您没事吧。”随行士兵赶紧将阮仵作扶起来。
阮仵作的肚子被踢得生疼,嘴里不停地抽气:“快看看我,我的衣服有没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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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衣是好的,阮大夫,我背你回去。”领头的士兵急了。
“现在不能动,得让我躺会。”阮仵作极慢地躺下,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领头的士兵愤怒地站起身,因为穿着雨衣口罩看不见表情,但是一双眼睛冰冷地望着这群难民,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
许佑汐在上京接到信件,得知此事后,气得中饭一口没吃。
“孟之谦,朕怎么说的,让你们保护好阮仵作,你们做到了吗!都说了必须寸步不离,阮仵作怎么受得伤。”
孟之谦也是第一次被许佑汐这么骂,低着头,根本不敢多说话:“陛下,臣定会好好教育下属。”
许佑汐平复了好一会,才稍微冷静了些许。
“听朕命令,从现在开始,但凡故意在河流中呕吐或是排泄的难民,杀无赦!”
“臣遵旨。”孟之谦观察着许佑汐稍微没那么生气之后,才低声问一句,“……那现在还救吗?”
“救什么救!朕把他们当人看,可他们是吗!一帮忘恩负义地畜生!将这群难民直接赶出大乾边境外,不配合的就采用强硬手段。”
孟之谦现在连说话都不敢大声:“陛下,可那些难民里还有几岁稚童,并不是所有的都是恶人。”
“你是在教朕做事!”
“……”
孟之谦彻底不敢说话了,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最好躲躲。
“还站着干什么。”
“是,臣遵旨。”
孟之谦卑微地离开了御书房,背后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出宫路上刚好碰到了正准备去找许佑汐的姚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