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苏端起碗说:&ldo;你要让我把这只碗端到什么时候?&rdo;
阿木雷忙接过来,先叩谢了之后,一口气将那所谓的养身汤给喝下,那汤刚入喉咙就感觉无比苦辣,差点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武士跳起来。
阿木雷咳嗽了一阵后,不敢说药苦,只是又一次叩谢:&ldo;谢大祭司。&rdo;
&ldo;不好喝吧?江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良药苦口。&rdo;阿克苏坐在一旁的羊毛椅上,翘着脚看着阿木雷,&ldo;说吧,怎么回事?&rdo;
&ldo;我们被算计了……&rdo;
阿木雷将事情前因后果,以及和谋臣的对话都全盘告知给了阿克苏,整整花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天色微暗,才全部说完。
阿克苏闭着眼睛听完后,点点头:&ldo;我知道了,你们确实被算计了。&rdo;
阿木雷道:&ldo;是的,想不到那武都城太守张世俊是那样一个小人。&rdo;
阿克苏笑道:&ldo;你这傻崽子,被人骗了,还振振有词呢?张世俊是个小人不假,能出卖全城百姓的太守必定是个小人,可他没有算计你,是那个谋臣将你给算计了。&rdo;
&ldo;啊?&rdo;阿木雷瞪着眼睛很不理解阿克苏的话。
阿克苏伸手在阿木雷肩上重重一拍:&ldo;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你好好歇息吧,就要有大仗要打勒。&rdo;
阿克苏说完,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偏室,扔下依旧跪在那里目瞪口呆的阿木雷。
通往纳昆草原一侧的城门下,焚皇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下面营地中的星星火光,用双手托着脑袋发呆。他不知道阿木雷会带来什么消息,但必定是不好的消息,若不是阿克苏早就告知自己所派出的那支虎贲鬼泣小队全灭,恐怕自己在看到阿木雷的那一刻,就会勃然大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如今他都说不清楚。
虎贲鬼泣本就是精锐之中的精锐,鬼马、碑冥刀,这一马,一刀都不好寻,他花了多年的时间才建起了一支刚好千人的虎贲鬼泣,其中每个战士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放在普通的虎贲骑,最差的都是百夫长的级别,可一夜之间就少了三十人,这三十人要想重新补充,至少又得花上一两年的时间。
想到这,焚皇将头盔摘下来,高举在空中,想要砸下去,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手腕。
焚皇转过头去,看见是叼着烟杆的阿克苏。
阿克苏将焚皇手中的头盔拿下,抱在怀中,并肩坐在他的旁边,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杆,看着烟锅忽明忽暗。
&ldo;如果你不知道真相,单凭阿木雷告诉你的那些所谓的真相,恐怕如今你已经挥师出了鹰堡,直接杀向了建州城吧。&rdo;最终还是阿克苏打破了沉默。
焚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阿克苏说的必定是事实。在知道那支焚皇小队全灭之后,他内心那一刻被一团怒火给包围,差点就跑出天焚殿,号令虎贲骑直杀江中,却不是攻向建州城,而是攻向武都城,抓住那个罪魁祸首谋臣,碎尸万段。
阿克苏看着下面的虎贲骑大营,叹了口气道:&ldo;其实这怎么能怪得了那个谋臣?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放过这天赐的良机,怪就怪那个张世俊太傻,怪就怪北落等人在武都城遇到那个智倾天下的谋臣,这都是天意呀。谋臣之首真是可怕,贾鞠是,如今那个谋臣也是。&rdo;
&ldo;深不可测。&rdo;
许久,焚皇才吐出这四个字,他想起在京城时自己去谋臣府时候,和谋臣的那些对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说话几乎滴水不漏,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话柄,更不要说把柄了。阿克苏说得对,如果换做其他人,也不会放过那个天赐的良机,利用虎贲骑牵制住反字军,再一举剿杀。
阿克苏道:&ldo;陛下,那谋臣是摸透了你的脾气,只是见过一面,便将你摸得那么透彻,可见这个人的可怕之处,不过……&rdo;
阿克苏说到这没有说下去,故意留了半截话,让焚皇来问。
焚皇道:&ldo;不过什么?大祭司直说了吧。&rdo;
&ldo;不过,这相反又是一个出兵的好理由呢,顺便还可以圆了那个谋臣的心愿。&rdo;
&ldo;大祭司的意思是,依旧发兵攻打建州城?&rdo;
阿克苏笑道,抖了抖烟锅:&ldo;当然,反字军杀了咱们的人,难道就这样算了?当然不能。&rdo;
焚皇怒道:&ldo;可设计者可是那个谋臣?反字军也是被利用&rdo;
阿克苏点头:&ldo;事实虽是如此,那你发兵攻打武都城呀,如果要这样做,只能采取和反字军一样的速战方法,绕小道直接兵临武都城下,以虎贲骑之力,十天半个月能攻打下来吧?只是用骑兵攻打城池,真亏你想得出。&rdo;
&ldo;不&rdo;焚皇道,&ldo;我有其他的办法。&rdo;
阿克苏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后说:&ldo;我知道,你先与反字军结盟,借道打下武都城,可你有没有想过然后应该做什么?&rdo;
焚皇不吭声,他确实没有想过。
&ldo;怎么像个孩子,只顾得泄心头之愤,忘记考虑全局了,你如果攻打武都城,如果一时半会儿攻打不下,结果便是你与谋臣两败俱伤,反字军随后一拥而上,将你们两人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剩,如果你攻下了,反字军正好免了心头大患,全力对付你一人,你难道就龟缩在城中不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