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大晋江山社稷,休说二十三家,便是一百家一千家一万家,她也杀得。
“把人给我关好,不要让他走脱了。”燕赵歌最后看了信国公世子一眼,冷然道:“你最好祈祷你父亲不会负隅顽抗,也祈祷一下你们这些蠢猪能聪明一点。虽然有规定说是列侯以下可斩,但可从来没有说,如果冲撞军阵的话,不能斩。”
信国公世子再想说什么,已经被堵住了嘴,他只能在喉咙里呜咽着,看着燕赵歌远去的身影,目眦欲裂。
七百骑羽林卫有序地进了营地,刚起床准备晨训的河东郡兵们都十分不安,他们意识到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却不知道这事会不会波及到自己,因此而恐慌。
“燕侯。”羽林中郎将对着燕赵歌行了礼。
“让诸将士埋灶做饭,休息一下。一路奔驰而来,太过于疲惫了。”
羽林中郎将诧异了一下,问道:“可来得及?”
燕赵歌点点头,道:“来得及。营里有三百羽林正当用处,还有九百郡兵,虽当不得大用,但造势却是足够了。”
羽林中郎将依她安排。
一直等到晌午,七百羽林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燕赵歌才在营地中央下了命令。
羽林卫严阵以待,甲胄在身,枪戟在手,每一个都挺胸抬头地盯着燕赵歌手中的东西。列于羽林卫阵后的郡兵们学着羽林卫的列阵,尽管学得很不像样,却已经有了些许章法,至少那种气势是有了。
燕赵歌高举着旄节,其上装饰的牦尾迎风招展,如火焰一般的炽烈颜色,令每一个在场的将士看得都一清二楚。
“我乃侍中领锦衣卫指挥使、燕侯、持节使者燕赵歌,奉天子诏,赈灾河东!河东太守、河东郡尉并河东二十三家勋贵、地主豪强等,勾结逆贼,妄图不轨!我已回禀长安,得长公主口谕,命我全权镇压河东乱党,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谨遵天使号令!”羽林卫骑士高声应道,心里更是兴奋极了。
河东这地方还能有敢负隅顽抗的?郡兵都在他们手里,河东还有什么可畏惧的?这简直是白捡的功劳,谁不兴奋?
燕赵歌对着羽林中郎将低声道:“让出身不凡的将士打头,河东之地历来能人辈出,这事之后说不定会有反弹,莫要牵连了出身一般的将士。”她顿了一下,又道:“令各家百姓关闭门窗,勿要生事,否则按逆贼同党处置,非常时刻,莫怪我手下不肯留情。”
羽林中郎将心领神会,道:“末将明白。”
待羽林中郎将走了,燕赵歌唤来刘破奴,低声吩咐道:“河东太守有个姓李的妾,你命人将她悄悄接出来,她是李二的女儿,还有她的三个兄弟也都在太守府内院。李二应当也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末将领命。”刘破奴是知晓李二的,也清楚李二的谎言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一般人就算死了也要入土为安,更妄论有功者。
河东二十三家勋贵虽封地各异,府邸却都在安邑城。这很好理解,乡城县城哪比得上郡治所在的安邑城繁华,便是长安也有不少因为觉得自己的封地不够繁华而跑来长安过生活的勋贵。让这些自以为身份尊贵的勋贵们住在乡下,还不如杀了他们。
这也便宜了燕赵歌,她不用循着封地去一家一家地杀,只要将安邑城的勋贵们统统杀掉,河东的治理就完成了一半。
一千羽林带着九百郡兵立刻从城门鱼贯而入,直扑太守府、郡尉府、县衙等重要官邸。郡兵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他们只要会一件事就够了。
杀人。
反抗者杀。
逃跑者杀。
犯罪者杀。
只要不老老实实在家里的,无论百姓还是勋贵,统统杀掉。
这一切都极为迅速,须臾之间就将安邑城的大小官署控制住,封闭坊市,路口城门皆有将士把守。
待城里兵戈之声暂且平息,燕赵歌才在亲兵的护送之下踏入安邑城。她一路高举着节旄,这是天子使者的象征,所有将士在看到节旄的那一刻都会行礼。
太守府被带甲持兵的将士守卫着,十步一人,到处是血迹,显然这里经历了一场短暂的厮杀,但从将士们的神情上判断,这场厮杀并不激烈。连身上带血的郡兵看着燕赵歌的神情都极为狂热,明显是没有杀够。
有距离才会有尊敬,一旦神被拉下神坛,掉入人间,就不再是神了。就如同前世她一手教导太子一般,她原本对皇帝是有所敬畏的,但亲眼看着太子一日日长大,因为犯错贪玩被她训斥,那不多的敬畏也渐渐消失了。河东郡兵此番能对官吏们痛下杀手,就不愁没有第二次了。
上司谋逆,下属劝谏不得便手刃上司,是很常见的事情。
羽林骑兵将所有妄图抵抗的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墙上,尸体堆到城外空地上,等着一起处理,遣散被迫为奴的男女,没有反抗的官吏全都被羁押了起来。
燕赵歌暗暗叹了口气。她还特意等了半日,就是希望河东官吏能联合起来抵制她,这样她就能一次性杀得干干净净了,从尸体的数量上来看,河东官吏里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挺多的,让她不免有点遗憾。
“尽快将太守府里打扫干净。”燕赵歌道:“河东的太守与郡尉呢?”
“已经被末将羁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