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擦擦!若是病了可怎么办?”体型娇小的女子凶巴巴地吼着。
司传纪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他本就不是好争的性子,也没必要和对方争,依言用毛巾擦干了脸颊上的水渍,才凑过去在对上的唇上亲了一口。
对方霎时红了脸,嗫嚅着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句蚊子声音大小的话来。
“还、还没成亲……”
“快了。”司传纪在她身边蹲下来,握着她的手,情真意切地道:“燕咏月可以为了心悦的人入赘皇家,我有什么理由不能为了你和我父亲争上一争?我不要别人,你就是我的妻,只有你可以是。”
他头发湿漉漉的,一身狼狈,如此做派有些好笑,被他握住手的女子却笑不出来。
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又是表亲,她的姑母就是司传纪的母亲,情投意合之下喜结连理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早年她兄长犯了事,连累父亲丢了爵位。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正妻了,连妾都不能奢望了。可她眼前这个人为了娶她,抗住了秦国公府所有人给予的压力,硬生生咬着牙不松口,甚至扬言府里敢给他议亲,他就敢带着人私奔,让秦国公府成为长安的笑料。
秦国公恨得不行,却又不愿意妥协,事情便拖到现在,不然司传纪如何会年近三十还没有娶亲。也因为这个,他的世子之位到现在都没有请封。
“真的,你信我。”司传纪笑着看她,道:“我都想好了,我先和燕咏月攀交情,等我在河东做出一番功绩来,就去求长公主为我们赐婚,有燕咏月为我们说和,又有当年我和曹王的情谊在,这事一定能办妥,我父亲就算再不愿意也要依了我们。你长兄的罪名我也想好了,又不是害人性命夺人钱财的罪名,以金赎罪便是了。不过是不小心冲撞皇陵罢了,还是南狩皇帝的皇陵,哪里能压人一辈子。”
“我尽快请长公主同意我们定亲,好不好?你等等我。”
“……好。”
女子眼里的泪落了下来。
司传纪笑着笑着,眼底也有了泪。
从年少熬到几近而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燕赵歌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没明白司传纪到底什么意思,想表达秦王系屁股坐到长安这边了?可那一大通夸奖和感谢莫名其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对司传纪这个人感官不坏,给她的感觉不像是秦峰那种假装文雅的做派,秦峰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心里不适。司传纪说话却和风细雨,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而且很诚恳,每一句话都很诚恳。
她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眼看着长安到了身前了,干脆将这个问题放下,总归司传纪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想不通就算了。
燕赵歌先去宫里述职,长公主在御书房里等她,见她一身雨水地回来了,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
“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
洗澡只能在晋阳殿里洗,晋阳殿之外的地方都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燕赵歌泡在热水里,缓解疲劳,感觉浑身骨头都请了二两。
“更换的衣服放在这里了。”
她趴在浴桶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抬眼只看见一片裙角,似乎材料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