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燕赵歌平时出行都只有府里的几个亲兵和季钧或者季峥随行,锦衣卫里的好手对此怨念颇深。能给自己上司做护卫的都是自己人,晋升也是最快的,前世季峥季钧给燕赵歌做了亲兵,一放出去就做了中层的军官。
“君侯,牌匾什么时候挂?”季钧过来问道。
燕赵歌沉吟了一下,道:“先不挂,我明日上朝问长公主求一幅字来。”
季钧点头应下。
燕赵歌又道:“长公主已经给你定了出身,琅琊陈家的族人,与陆成侯家是远亲,需得寻一家合适的陈姓人家将你的名字写上去。你意下如何?”
季钧沉思了一下,道:“君侯,这么做的话,我需要改名字吗?”
“不需要。”
“那一切随您和长公主安排。”
“好。那明日上朝你随着我去,我让长公主给你安排人手,你得走一趟琅琊陈家才行。”
将小件东西暂时安顿好了,厨房里头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没办法做饭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燕赵歌才想起来这一茬,若只有她的话,现出去买菜卖肉,稍等一等也就吃上了,但随着她从蓟侯府里出来的亲兵人数不少,扛着塞得满满的箱子走过小半个长安城到永兴坊里不容易,有些身体强壮又有劲儿的还不止跑了一趟,都是诚心跟着燕赵歌出来的,燕赵歌不能亏待了人家,出来第一天就叫人家挨饿,算是怎么回事。
宫里赐下来的御厨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道:“君侯,只凭着我一个便是有八只手也做不出来这么多人吃的菜。”
燕赵歌揉了揉额头,道:“你随着季夏去寻一家酒楼,做几桌子酒菜让送到府里来,我请大家吃席面。今儿事情多,大家都辛苦了。”
季夏应了一声。正要出门,门外却忽然有叩门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您家订的醉香楼的席面做好送来啦。”
燕赵歌一愣。
刚搬过来什么都是乱的,也没有上手的门子,季钧直接上前,朗声应道:“我们没有订席面,您家怕是送错了!”
醉香楼来送酒菜的下人登时愣住,人家给的地址就是这里,说是永兴坊燕府,怎地就不对了呢?那领头的后退几步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空空的,什么都没挂。
这一家怕是新搬来的,坏了,送错了。领头的心里咯噔一声。幸好这一家提前说一声,不然他可是亏大了,这些酒菜确实不便宜。
“实在对不住,我们送错了。请您家知道永兴坊的燕府在哪个位置吗?我们寻了一圈也没寻到燕府的牌匾,还以为是您家。”领头的高声道。
他一边问着一边心里十分不解,地址是没错的,左右两边的府邸的牌子也对的上,但怎么就不是这一家呢?
季钧也懵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燕赵歌,燕赵歌对着他点点头,季钧干脆打开中门,探出身去,道:“这里是燕府,但我们家没定席面。”
“但,但地址写的是永兴坊燕府,永兴坊就您家姓燕,左右两家的牌匾也对得上……”
醉香楼领头的人和季钧面面相觑。
正僵持着,远远走来一行人,手里提着灯笼,脚步声齐刷刷的,不似一般人。
季钧反射性地挺起身子,手摸上腰间藏着的匕首。
为首的是个年纪大约不到三十岁的男子,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袍,他身旁跟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衣着却也是平常百姓家穿不起的锦布,两人身后跟着十来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仆从,神态却半点不像是仆从的模样,反而像是在军中历练过的军士。
燕赵歌听到动静走出来时,那小少年走到近处,看着醉香楼的人说道:“已经送到了呀,我还以为要更晚一些呢。”
醉香楼的人看见她也松了口气,道:“公子,您家未挂牌匾,我们还以为送错了。”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是我家,这是我们兄弟送给燕府上下的一点心意。”
醉香楼的人表情又凝固了。
燕赵歌盯着那不出声的男子,试探着道:“平山君?”
平山君司鉴宏对着她微笑,道:“燕侯,初次见面。”
燕赵歌拧紧了眉头,她总觉得司鉴宏的样貌很熟悉,不是因为前世见过他感觉熟悉,司鉴宏如今的样貌和前世他们在北地遇见时相差的很多,气质也全然不同,前世的司鉴宏神态沉郁,带这些阴冷之色,如今的他却看着格外轻松,连眼眸里都带着真切的笑意。
“我今天上街听闻燕家分家的消息,看到从蓟侯府出来的人到了这一处,一整天都在忙碌,想来是没时间备酒菜的,便自作主张定了些酒菜送来,希望没有添麻烦。”
司鉴宏说得很客气,燕赵歌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再者说如今的司鉴宏还不是前世那个逼死长公主的司鉴宏,这一点燕赵歌是分得清的,她不会去迁怒于无关的人,尽管这应当是一个人。
“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平山君,我才搬出来,许多事情都一塌糊涂,若不是平山君先见之明,一家老小今天怕是要饿肚子了。”燕赵歌对着他拱手行礼道:“多谢。”
司鉴宏受了她的礼,也对着行礼道:“举手之劳罢了。”
那少年也对着燕赵歌行了礼。
“见过燕侯。”
虽然作了男子打扮,但行为举止却是很难改变的,燕赵歌从其举动看得出这是个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