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娜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道:“师兄昨夜说了,今天开始要给你施针解毒,过会儿你得先去泡个热水澡,清清浊气才好。”
小鱼应下了,又低声问她道:“姬娜,你这师兄是打哪儿来的?你们两个……还有个师傅不成?”
“师傅倒是没有,”姬娜道,“师兄把我从地牢里救出来以后,我一心想要留在他身边报答,后来我们就以师兄妹相称了。”
小鱼沉吟道:“可他身子那么差,到底是怎么把你从地牢那种地方救出来的?”
姬娜原本要答她的话,却忽然目光一动,露出灿烂的笑容:“是师兄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果真回到了屋里。
小鱼看到那张黑色的面具,下意识就想起昨夜看到的那张脸,当即脸色一白。
他的眼睛和嗓音,与她所见的那个林昇一模一样,然而那张轮廓近似的脸,却被刀子划得面目全非。
上面不仅有纵横交错的刀疤,还有烫伤和撕裂的痕迹,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没有了那张面具,与那副令人触目惊心的面孔相连,那双干净至极的眼睛都变得痛苦可憎。
他当时告诉她说:“这张脸,就是拜如今的林昇所赐,因为——他要让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林昇。”
时至黄昏,窗外飘起了雨。
张里桥眼见林昇看向窗外,便笑道:“敦煌很少下这样的雨,林大人从前在敦煌的那几年,恐怕也没怎么见过吧?”
林昇回过头:“的确是未曾见过。”
他看着张里桥,淡淡而笑道:“听说今日张当家还请了麒麟先生到府中,怎么还没见他来?”
张里桥摸了摸鼻子:“恐怕是下雨耽搁了。”
“老爷,人来了——”
下人通传以后,二人抬头望去,却见来的不是那位麒麟先生,而是一名纤丽袅娜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旁人,竟是郭伶。
林昇眉心一动,目光转向张里桥。
张里桥笑着起身相迎:“阿伶也来了。”
“张叔父。”郭伶款款上前行礼。
“林大人,您不知道,我们阿伶写的一笔好字,老郭教她教得好,连我的字都逊色她好几分。”
郭伶自谦了一番,转而对林昇见礼,又十分关切道:“不知大人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林昇:“已无大碍。”
郭伶脸色舒缓,似乎是放心了许多。
张里桥在这二人之间看了一个来回,笑了笑道:“机会难得,暂且不等柳先生,我们仨先碰一碰酒杯。”
说着举起酒杯就要敬林昇:“林大人,您与敦煌缘分深厚,这几年我们的太平也有您一份功劳,张某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