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有点心虚,解释了两句:“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
她焦急的催促着,求着面前的那个人帮助他。
却没有注意到大叔的呼吸微微一滞,左手下意识在身边握紧,又松开。
他把手抬起来,伸进外套口袋中。
阿芃以为他听信了她的说辞,要掏手机,欣喜地抬头等待着。
他停了一下,在空荡荡的、安静的楼道中瞄了一眼,又终究把手拿了出来。
“唔……我家和你朋友家,阳台其实是挨着的。”他斟酌着词句,“要不然,我隔着阳台帮你喊喊隔壁的人?”
他恰到好处地迟疑着,犹豫着,像是在暗示什么:“可惜了……我实在是恐高,不然如果稍微探出身看看,应该能看到他卧室里的情况……”
他的暗示生了效。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比关心则乱又一腔孤勇的粉丝,更豁得出去的人呢?
一切的一切,从阿芃第一次偷偷溜进方川公寓的那个晚上,就阴差阳错发生了偏离。
“我不恐高!我可以去看看!”阿芃像看到了曙光,“或许……如果大叔你们的阳台是连着的,那能从窗户翻过去吗?或者最起码,我可以看一下隔壁的情况吗?”
棕红色的铁门彻底打开了。
大叔穿着雪白的衬衫,微笑着,让开了门前的路。
他身后的公寓也是雪白一片,浅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放着一桶桶的乳胶漆和羊毛刷,雪白的墙壁纤尘不染,白得惊人。
“我家最近在装修……”大叔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对了,小姑娘忙了一晚上了,渴了吧?想喝点什么?”
这样干净的房间,却传来一阵若隐若无的血腥气,像从房间角落,每一个肉眼不可见的缝隙里沁出。
房门嗒地一下,极轻地在阿芃的身后关上。
她丝毫未觉,大步穿过客厅朝南侧走过去。
“阳台是在这里吧?”阿芃一把拉开了阳台和客厅之间的推拉门,往窗前一站,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叔,你在开玩笑么?这阳台怎么算连着啊?你家和他家中间差着半米呢,我就是长颈鹿,也没办法看到隔壁啊!”
她回过头,怒气冲冲的表情在看见身后的人那一霎,土崩瓦解。
棕红色的铁门紧闭,那温文尔雅的大叔散漫地坐在沙发上,左手终于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来,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小姑娘,你知道娶一个不合心的老婆,是什么感觉吗?”他垂着眸子,低沉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唤,“叽叽叽叽,就像一只聒噪母鸡,每天都在你耳边叽叽叽叽这样叫……”
“我结婚二十年了,养了这么个不知感恩的母鸡,每日每夜都在煎熬……到忍无可忍的那一天,到底还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