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晏归荑先给迟澈之打了个电话,没接通。虽然说着不管迟译,路过早餐店时,她还是给他买了豆浆油条。
等他吃完,她又给朱朱拨了个电话。对方在画室,问她今天过不过去。
晏归荑看了眼副驾上的人,&ldo;给你送个学生。&rdo;
&ldo;这就是你说的学生?&rdo;朱朱上下打量着男孩。
迟译面前的画室,水泥地和白墙,墙上贴着几幅速写和水彩,小木凳堆在一侧,在他眼里只能用&ldo;破败&rdo;来形容。
他狐疑地问旁人,&ldo;你在这里工作?&rdo;
晏归荑点头,&ldo;算是吧,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我走了。&rdo;
&ldo;诶?&rdo;
&ldo;你就把他丢给我?&rdo;
迟译和朱朱同时出声,说完互相看了一眼,又都别过头去。
&ldo;待会儿自己打电话让你哥来接。&rdo;晏归荑丢下这句话就上了车。
迟译看着远去的沃尔沃欲哭无泪,他以为经过昨晚的长谈,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才想跟着她,没想到却被送到这里来,他身无分文,哪儿也去不了。
朱朱扯了扯他的衣服,&ldo;小孩,你不上学吗?&rdo;
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站在原地不动。
她走进画室,回头看他,&ldo;你要这样站一天?&rdo;
迟译踢了踢地上的灰尘,不情不愿地走了进去。
实际上晏归荑可以带着迟译,但她不想在做事的时候分心看管小孩,不想做临时保姆和知心姐姐,她向来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把他带到朱朱这儿来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到了宋庄的工作室,她接到了迟澈之的电话。
&ldo;刚才在开会。&rdo;
晏归荑一边看邮件一边说:&ldo;我把迟译送到画室了,他说不想一个人呆着。&rdo;
&ldo;好。&rdo;
&ldo;你忙完了去接他吧,他好像挺不乐意待在那儿。&rdo;
&ldo;你没和他没一起?&rdo;
&ldo;嗯,在工作室。&rdo;
&ldo;晚上一起吃饭?&rdo;
她握着鼠标的手一顿,&ldo;下午有事,再看吧。&rdo;
回完邮件,晏归荑和纽约的朋友通了一个视频电话,谈话氛围很轻松,内容却相对严肃,聊了聊亚洲当代艺术品的市场趋势,交流了彼此最近所关注的展览和艺术家。
对方是她念硕士时的同学,现在就职于纽约当地一家画廊,该画廊是巴塞尔艺术展的常客,最近比较留意中国艺术市场的动态。
许多欧美的国际画廊早前就将目光投向了亚洲,签走了许多知名艺术家,随着巴塞尔的第三站落户香港,也有越来越多的中国艺术家被瞩目,中国的藏家亦是如此。
下午晏归荑去了一间美术馆,这里最近有一位国外当代艺术家的个人展览,另外正好有一场向公众开放的沙龙。平日得闲的时候,她总是四处看展,海外若有什么重要展览,一有机会她也会过去。不断地看展是她的分内事,只有在现场才能真正感受,这也是做这一行必须的积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