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沈府客居的小院时,嫣然便开始制作暗香丸,在文嫣阁开张前,嫣然已经把制作胭脂香料的原材料和器皿工具都买齐了,所以,直叫张嬷嬷去搜集了几样花草,便开一制作了。
张嬷嬷按照她吩咐的,找了白芷、薰衣草、杜若、艾叶、密陀僧等,又从厨房拿了蜜,交给了嫣然,嫣然将花草磨成粉后用蜜调匀,做成鸽子蛋大小的药丸,先冷藏起来,过了一天,亲自带去店铺,给了取货的葛氏身边丫头,交代每日清晨用温水服用三丸,夜间服用四丸。
丫头记下,忙不迭回去了。
暗香丸是嫣然从母亲的一本《补辑肘后方》上看到的,专门治疗狐臭之症,按疗程用完,便可渐渐治愈,长期服用,还可遍体生香。
葛氏外敷桃花冷香粉,内服暗香丸,不出七日,果真觉得清馨舒爽,再过几天,就算不用香露掩盖,那股子难闻气味也淡了许多,她大为欣喜,宛若重获新生一般,赶紧的又找嫣然定了几盒暗香丸。
一晃新年到了,嫣然和弟弟客居在沈家,跟菊花一家子一起过的年。
菊花一家人非常和睦,老人慈祥,孩子天真,家中的气氛十分温馨和谐,嫣然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只是,偶尔也会有些失落,毕竟,这温馨的家庭不是她的,她只是客居在人家而已。
有时,她会偷偷的想,要是将来她也有一个家,也一定会向菊花姐姐一样用心的去经营她的家庭,让她的家也充满温馨愉快的气氛……
过年期间,脂粉铺子虽然关门休息,但嫣然却一天都没有歇着,她到处采集花草,趁着过年的几天,又做了许多上好的胭脂。
初六,铺子开张了,让嫣然没有想到的是,刚开门,铺子里就涌进了一大群的贵夫人,她们衣着华丽,都带着丫鬟婆子,开口就要嫣然自己动手做的胭脂。
那些曾经摆在货架上无人问津的胭脂,一下子成了抢手货,大家挤在一起,不停的向嫣然咨询着自己的皮肤问题,询问自己用那种胭脂好。
“宇文小姐,我过年时多吃了点儿油腻的,前几天起了不少粉刺,粉刺消后,留下不少印记,你瞧,这……这…。多难看啊,您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帮我去印儿的,花多少银子都可以。”
问话的是一位富商的妻子,她珠翠满头,脖子上和手腕上缠着好几条又粗又亮的金链子,是个不差钱儿的主儿,只要能把她的痘印儿去了,多花些银子都无所谓的。
嫣然从货架子上拿起一个青花瓷瓶,递给这位油光满面,一脸痘印的富婆。
“这个是沤子方,由八位中药研成粗渣后,与烧酒一起煮透,去渣留汁后兑上白糖、蜂蜜和冰片粉、朱砂面,用这个涂抹面颊,能淡化色素,白嫩皮肤,有益无害的。而且,我制的脂粉药膏都是天然花草配方,且都在自己皮肤上试过,夫人您在用之前在手腕或耳根后擦一点儿,半天后若无反应,便能使用……”
“宇文小姐,我发量稀少枯黄,没有有什么东西能改善一下我的发质发量的?”
问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夫人,她的头发并不枯黄,也不稀少,大抵是给自己的女儿或家里的女眷问的,只因真是发量稀少枯黄的人不好意思露脸,所以才让她代替咨询购买的。
古代女子的头发很金贵,漂亮的发型都是靠发量支撑的,要是发量稀少,梳的发型就有限,来去只能梳那几个单调乏味的髻,平日赴宴或者见外客,只能靠佩戴义髻来修饰。义发柔软丝滑,容易脱落,万一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下来就糗大了,而且,在冬佩戴着还可以,要是夏天顶一头厚重的义发出去应酬,不到一刻钟就会捂得满头大汗,起一脑袋热痱子的。
这位夫人的女儿有这个难以启齿的短处,因不好意思大肆宣扬,所以家里庄一直暗中找寻名贵的生发药和各类头油,可非但没什么效果,倒是弄得头发油腻呼呼,不胜其烦。
嫣然记得外祖父有本手札中,记了一个“香发散”的方子,专门针对发稀发黄的,只是她还没有配出来。
略沉吟片刻,她说:“法子倒可以一试,可需要几天时间,得选购原料进行配比。”
那妇人道:“得得几天配好,我什么时候来取?”
嫣然说:“三天后吧,今晚我回去就帮你配,你三天后这个时候来取就好了。”
“好,如此多谢了,我三天后一定准时到……”
这些贵夫人和千金小姐们,都是县令夫人葛氏的亲友,葛氏因嫣然治好了她的狐臭,简直把嫣然奉为再生父母一般,过年走亲戚或聚会的时候,不遗余力的向大家举荐嫣然所做的胭脂,这些夫人小姐们见县太爷夫人都这般钟爱这家的胭脂,都好奇不已,巴巴的等着文嫣阁开张,一开张便赶来抢购了!
菊花投资开这间胭脂铺子,纯粹是为了帮文儿追媳妇,从没指望过赚多少钱,但自从年后,文嫣阁的收益便突飞猛进起来,有一天营业额竟突破了二百两,这在京城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小小的农安县城,二百两银子的营业额绝对是个吓人的数目了。
嫣然也开始变得更加忙碌了,她四处收购花朵,并雇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妇女,每天在她所住的小院儿里鼓捣着买来的花花草草什么的,文嫣阁的货架上,常摆上一些新奇的胭脂水粉,都是通州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