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虚弱地笑笑,昏了过去。
待杨意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眨了眨眼,许久后才感觉到一丝光亮,思忖大概是夜里了,四周才黑漆漆的。试着动了动身体,伤口还是异常疼痛,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想起卓不归毫不犹豫给自己那一下,杨意只能苦笑。
虽然伤口很疼,但自己稍作检查便知并无大碍,于是放下心来打算起身出去看看,却听到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女子道:&ldo;这位哥哥挡着我是做什么?我不过想给里面那位哥哥换药,又不会吃了他,你越是阻拦,便越会耽误他的病情哦。&rdo;她虽说的是中原的语言,却听得有些别扭,杨意也算见多识广,猜想大概是带了南疆的乡音。
又听另一人道:&ldo;东西给我。&rdo;是卓不归的声音。那时发疯一样的卓不归已经清醒了?杨意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女子咯咯笑起来道:&ldo;哎呀,里边那位哥哥本来就伤得重,你个大男人粗手笨脚的,要是再戳出两个窟窿来可如何是好?&rdo;
这回没听到卓不归的回答,以杨意对他的了解,猜想那人此刻定是十分不悦,面若冰霜能冻死人。未免伤及无辜,杨意起身要往外走,那两人却已推门进来。
异族打扮的少女走在前头,身上配饰叮叮作响,慢上一步的卓不归则是正如杨意所料的面无表情。
一进门就见伤患下了床,少女忙放下手中的竹篮过来搀扶,一面惊呼道:&ldo;杨哥哥要去哪里?赶快躺下,还嫌血留得不够多吗?哎呀你看,又浸血了,快躺回去!&rdo;
被一个陌生女子如此对待,心宽如杨意,也是吓了一跳。
☆、夺命相思
少女一副惊慌之色,一面熟练地将杨意按回床上。
杨意有些无措,被一双柔胰轻推着,只能乖乖躺好:&ldo;这位姑娘是……&rdo;
少女还帮杨意挪了挪枕头,直到见他舒服地躺好了才松口气,转而娇笑道:&ldo;我叫阿月拉,是水云寨寨主的女儿。杨哥哥现下在我们寨子养伤,好不容易好了些,可不能胡乱动又伤着了。&rdo;
杨意记得自己昏迷时是在燕子楼主的船上,怎会一觉醒来就到了寨子里?于是看向卓不归,卓不归也正看着他,虽仍是神色冷漠,但眼底可见关切之色。杨意收回眼向阿月拉道:&ldo;那真是打扰姑娘了。&rdo;
阿月拉笑道:&ldo;杨哥哥这么客气做什么?平日里少有中原人来我们寨子,族人们都觉着新鲜,高兴着呢。况且水云寨曾受过江先生恩惠,得人恩果千年记,虽是你们汉人说的,我们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江先生将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当然会尽心尽力照应。&rdo;
杨意有些惊讶道:&ldo;想不到阿月拉姑娘也与江先生相识。如今我受他一份情,不知何时才能报还。&rdo;
阿月拉道:&ldo;杨哥哥何必想那么多?助人本是一件乐事,若杨哥哥心里果真思念着要报答,待江先生有需要帮助之时也施以援手不就好了?&rdo;
杨意笑看着她,而后连连点头道:&ldo;姑娘所言甚是。&rdo;
阿月拉掩嘴笑道:&ldo;哎呀,杨哥哥还叫姑娘,太生分了,叫我阿月拉好了,寨子里的人都这么叫。&rdo;
杨意想了想道:&ldo;恭敬不如从命。看年纪你与我小妹差不多,就受你一声大哥了,阿月拉。&rdo;
阿月拉道:&ldo;这才对嘛。&rdo;
两人一见面就相谈甚欢,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一同进来的卓不归则见此形状不发一言,只自己往旁边桌子坐了喝茶。直到二人开始称兄道妹,大有坐而论道之势,卓不归方不咸不淡道了句:&ldo;换药。&rdo;
阿月拉&ldo;啊&rdo;地一声低呼道:&ldo;都怪杨哥哥太招人,光顾着说话,险些把正事忘了。还是先给杨哥哥把药换了,然后再好好说话。&rdo;说着拿了伤药,伸手要解杨意衣衫。
杨意忙伸手挡住道:&ldo;这个……我自己来。&rdo;
阿月拉道:&ldo;你自己换多不方便。你是伤者,照顾你是应该的,杨哥哥是江湖男儿,还为这个忌讳不成?&rdo;
杨意垂下眼后笑道:&ldo;倒也不是,只是这又是血又是伤的,怕污了阿月拉妹妹的眼。卓兄总归是跟我一起来的,只好劳烦了。&rdo;说着看向卓不归。
阿月拉却犹道:&ldo;杨哥哥也说让卓公子来是&lso;劳烦&rso;,既然哥哥都称我一声妹子,还怎好劳动外人?再说了,卓公子现在浑身是毒,若是再沾着伤口就不妙了。&rdo;
&ldo;这……卓兄中了什么毒?&rdo;杨意看向卓不归,却见卓不归跟个没事人一般自斟自饮,十分悠闲。
&ldo;换你的药,余事再说。&rdo;卓不归头也不抬地道,没有回答杨意的问题。
杨意只好从善如流道:&ldo;那就辛苦妹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