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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到了二层便知江一月今日为何会没有闲暇了。墙边竖了一人高的铜镜，满屋子架子上搭着各式各样青年男子的衣裳，几名侍女手上还抱着许多，大约是把锦衣阁所有江一月能看得上眼的都摆在了这里以供挑选。

卓不归被眼前的场景微微惊了一惊，而后取笑道：&ldo;卓某从前只知女子挑起衣服来可用疯狂形容，而今见着江楼主这阵势堪称要命。&rdo;

江一月不悦，提高声调道：&ldo;你懂什么？武夫，莽汉，不知道人靠衣装马靠鞍？我长相已是出众，再配上华美衣衫，届时不是更能给芳菲一个好印象，给芳菲挣脸面吗？&rdo;

卓不归暗笑，还未反驳，却听一旁琳琅环佩的美貌女子道：&ldo;楼主您可真是说岔了。就卓宫主的相貌衣着，分明是貌胜潘安的翩翩美公子，哪有丁点莽汉模样？倒是楼主您这身扮相颇有几分土财主家少爷的味道。&rdo;

江一月被这般一取笑，更是愤愤道：&ldo;楼心舞你还是不是燕子楼的人？是要造反去六阳宫吗？&rdo;

楼心舞掩嘴&ldo;咯咯&rdo;笑道：&ldo;楼主总不爱听实话。我也就是评论一下衣着，又不是说您其他本事不如卓宫主，哪里有造反的意思？&rdo;

江一月黑脸道：&ldo;让你来干什么的？就知道看本楼主笑话，赶紧地走吧！&rdo;说罢挥袖要撵人。

见这架势，管家模样的清矍老者发话道：&ldo;楼姑娘莫要再惹楼主生气了，上连云阁求亲乃是大事，不可嬉笑玩闹。&rdo;老者说着稍稍沉下脸，楼心舞依旧笑着，已收敛了许多。

楼心舞道：&ldo;燕山叔您可别再偏帮楼主了。他自己不会挑衣服，带的又是个话都不会说的木头来，加上我平常在乐坊见的都是些不合时宜的，哪能把他打扮好？照我说，毕竟是去求亲，还是要往稳重里装扮。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却不知怎样的衣裳才能既稳重，又能把楼主的玉树临风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更加出色？&rdo;说罢望着满屋子衣衫也是只能无奈兴叹。

卓不归看看江一月的模样，又扫一眼楼心舞、燕山和墙角抱剑站着的青衣男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一旁温顺候着的中年男子身上：&ldo;这位可是此间掌柜？&rdo;

中年男子揖首道：&ldo;答客人，鄙人正是这锦衣阁的掌柜裁fèng。&rdo;

卓不归又道：&ldo;可否冒昧问一下师傅是手艺精湛荣升的掌柜子，还是自家的经营？&rdo;

掌柜的笑了笑道：&ldo;不瞒客人，这是家传手艺，到我这儿已是第四代了。客人身上的荷黛绫裁制得十分美妙，想必是出自大家之手。&rdo;

卓不归于是笑了道：&ldo;师傅好眼力。难怪店中各种衣裳做工精致，样式都分外好看，原来是家传渊博。江楼主，依我看不如请掌柜师傅帮忙挑选，能做出这么多漂亮衣裳的人，眼光必然独到。&rdo;

江一月想了想道：&ldo;你说得有理，是我太过心切，舍本逐末了。那就请掌柜师傅指点一下迷津吧。&rdo;

得了掌柜的相助，一个时辰后江一月总算选定了衣裳。

了却一桩事情，江一月不由叹道：&ldo;我江一月也算是一名人物，却从来没想过会为了穿什么衣服费这么大周章。&rdo;

卓不归道：&ldo;情意之切，便入了自己的局，当局者迷，便失了方寸。&rdo;

江一月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向卓不归道：&ldo;卓宫主好禅意。不过，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就是忘了自己入迷的时候罢了。要知道，我没想着芳菲的时候，随口说的话也能辑成一本《江天暮警示明言录》。&rdo;

卓不归不由失笑：&ldo;江楼主字字珠玑，卓某是不敢比的。&rdo;

江一月点点头：&ldo;这话说的不错。&rdo;而后又用耐人寻味的口气道，&ldo;卓不归，你似乎变了许多。虽然我并没见过从前的你，但现在你已经越来越像杨意了。&rdo;

卓不归闻言一怔。

江一月于是又道了句：&ldo;所以说，还没到你迷的时候。等到了时候，自然也就不能旁清了。&rdo;

☆、巍巍连云

翌日，五月二十七，燕子楼众人前往连云阁为楼主江一月求亲。

相比昨日的焦躁激动，临到头，江一月竟平静了很多。经过昨天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今日江一月打扮得人模人样，不张扬，又恰到好处地体现出文雅沉稳。随从也都与主一道着新衣，秋水心换了一身绯衣，轻纱遮面，连被楼心舞称为木头的柳只都穿上了带金色花纹的黑色劲装。

不过，江一月虽为求亲准备了很多，前往连云阁的燕子楼众人却意外谦逊。没有大肆声张，一切从简，连卓不归在内总计八人，卯时出发，安静迅速地朝连云阁而去。

卓不归才知道堂堂燕子楼主竟不会骑马，但江一月也没有坐轿，而是由柳只带着同骑，随其余七骑一同前行。

到了连云阁山脚下，远远看见一茶寮，听到马蹄声近，站出一小队人迎候，以一男一女为首。

到跟前，二人向江一月见礼，那名大约不惑之年的男子道：&ldo;恭迎楼主，属下等已将礼物准备妥当，稍后便随楼主之后上山。&rdo;

江一月拱了拱手道：&ldo;有劳秦先生、霜堂主，且容我与卓宫主和其余诸位先行一步。&rdo;道完礼后，八人继续上山，秦凤来与霜满天则与剩余人等载着聘礼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