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茴,好久不见!&rdo;
插pter3
她愕然抬头,正对上那双明澈的眼睛,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宴会厅明亮的灯光照不到这个角落,然而她却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米色的手工西服。上流人士的宴会,富丽堂皇的大厅,还有昂贵的手工西服啊,瞧他现在多有模有样,是出人头地了吧?
心止不住地一阵狂跳,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惊惧,或者还有尴尬,她颤声:&ldo;家---逸,多年不见!&rdo;
相较于她的慌张,谢家逸倒是一脸闲适。&ldo;这几年过得好吗?你还跟着他?&rdo;
她别开脸,心里有些难过,听听这口气,是想听到她回答好呢?还是想听到她哭诉过得很糟?片刻后,她平静地答道:&ldo;一般般!&rdo;
谢家逸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她是不是还跟&lso;他&rso;。&ldo;你现在是要回去了吗?&rdo;
&ldo;嗯,是!&rdo;
&ldo;那我送你!&rdo;他道。
&ldo;不,不要了!&rdo;她倏然看向他,却发现他只是个&lso;随便说说&rso;的神情,他是故意要让她难堪,要让她像那个女孩儿说的一样---无地自容么?
七年前,他也曾说过送她回家。那时候,她上高二,无意间,他在她心里搭了个窝,从此便大大喇喇地盘踞下来,他是不知道的,最初她也是守紧了这个小秘密,每晚躺在床上回味当天与他说的话,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情,仿佛是,从她入世以来,他就在她心里生了根,而不是近日里才暗恋上的。
就那样,她准许他在她心里的地盘越划越大,直到某天,她知道好多女同学跟她一样,也在心里为他留了个窝,而他对自己与其他人一视同仁时,她才起了占有的念头---她也要在他心里搭个一模一样的窝。
那晚,皎月浮出云层,她坐在桂花树下,浓郁的清香在空气中缭绕,她望着那个在操场中奔跑的身影,心里默记,一圈,两圈,三圈,四圈---矫健的身影顿下脚步,家逸捞起衣服擦擦额头的汗后随意搭在肩上,就要离开。
她心里急了,慌忙叫出声:谢家逸!
来茴?家逸快跑几步到她面前,问道:什么事?
她抓了抓头发,脸涨得通红,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最后豁出去了,闭眼说道:我喜欢你!
她的告白换来的是他的傻愣,许是没有经历过面对面这样直接的告白,他脸也红了,拔腿就往校门口跑,把羞得想遁地的她扔在身后。只是,几分钟后,他又去而复返,弯腰喘口气后道:好晚了,我送你回家!
具体时间她是记不清了,应该是月中旬,天上挂着一轮明灿灿的圆月,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青石板巷里静得只听到他踩自行车的&ldo;呼呼&rdo;声,而她,什么都没去想了,数着自己心跳声,越数越快,越来越快---
来茴低眉敛目,收在身后的手握紧,正要拒绝---
&ldo;谢总客气了,我的女人我会带回家。&rdo;周于谦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她身旁,来茴心下更是慌乱,天啊,这两人怎么能凑到一块儿来?
&ldo;我以为周董事长已经离开,身为合作伙伴,理应尽到义务才是!&rdo;家逸文绉绉地道,语气沉稳,神色如常。
合作伙伴?来茴恍了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俩不但不是仇敌,反而是合作伙伴,这让她无法想像,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他们的关系不该是这样的啊。
&ldo;谢谢你的好意!&rdo;周于谦淡淡地应一声,话里却完全听不出来&lso;谢意&rso;,他视线扫向来茴,道:&ldo;还不走?&rdo;
&ldo;哦,好!&rdo;她看向谢家逸,勉强笑道:&ldo;再见!&rdo;
她想直截了当地问周于谦,但眼角的余光瞟到他正在闭目养眼,便不想刻意地打搅到他,总有天,她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现在,她最好是缄口。管他们之间如何,他们合作便合作,若要相互倾轧她也无能为力。她只是个情妇,这样想着,仿佛就真的跟她无关,然而,脑子里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四年前那场冲突。
当初她跟周于谦来到a城刚好一个月,谢家逸从北方的b城来这里找到她,那时她已经转学到了这个南方城市,情妇生活也未开始,主要原因是她心理上还不能接受,周于谦虽没有勉强她,但也没对她多好,把她扔到别墅后,一个多月也没来上两次。
谢家逸面容憔悴,一见到她便扑上来,先是狠狠地抱住她,尔后又抓着她的肩膀质问:这就是你转学的原因?当别人的情妇?
是。她垂下视线,不敢面对他,她没想过谢家逸会找到她,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那天他说分手时说得那么绝情。
你真的当了他的情妇!家逸大声道。他想不到来这里的目的,居然就是证实自己的女朋友真的成了别人的情妇。
我们分手了!她抬眸说道,不是她想分手的,但他提出来了,那种情况下,她没有选择,感情还可以纪念,但亲人却不能等去世后再来缅怀。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想分手。家逸吼道。
那又怎么样?你总归是说出来了,清清楚楚跟我说分手了,你回学校去,别来纠缠我了。她挣脱出来,忍住他的指甲划过皮肉的痛,绝情地道:以后,你找个合适你的人吧,我们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