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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事情的真相是，那小女孩儿只知道欧阳离婚了，天真的以为两人是交往，所以同居也无妨，只想着如何掳获这大财主，程兰那一闹，小女孩儿哪经受得起那般折腾，受了辱，心也凉了，死活不再跟着欧阳，而欧阳当初也花了不少钱在这女孩儿身上，还没扳回一成，就落得个人财两空，他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只能回来先安抚程兰，毕竟在众多女人中，程兰对他是死心塌地的。

反正骗了也是别人被天打雷劈，欧阳最后把弃尸荒野，人见人剐的咒都赌了出来，谁说最毒女人心？

哄了一天，程兰不再计较了，她想即便那女人是他养的，现在也赶出去了，说来说去，他还是在乎她的，当初他老婆对她动手时，他可是铁了心地离了婚，趁欧阳低声下气，她又提了一次要生孩子，欧阳只推托说忙过这段时间。

来茴想程兰的愿望怕是遥遥无期了，但也对她说不得什么，程兰不是笨人，许多事比她这个外人了解得透彻，只是不愿去相信罢了。

送走了程兰，她无心打毛衣，呆呆地坐着，像根箭矢笔直地插在沙发上。她只想着：幸好我没爱上周于谦，幸好没有---

一个情妇不能工作，没有亲人朋友，连自由行走的权利都没有，终日困在华美的牢笼里，等着金主赏赐一番雨露，卑贱到了极致。若是不小心被别人的老婆抓到，被打一顿，受些屈辱除了饮下苦楚，非但没有叫声疼的权利，还得叩拜感谢人家没将你告上法庭的恩典。程兰好歹还仗着爱，她呢？只为了钱，即是卖了自己，就是一件商品，商品不该有爱，不该有思想，一旦爱上了，不但拿不到钱，无穷无尽的空虚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如果这几年她爱上了周于谦，按他平均一个月来这里七八次的纪录，她是不是只能眼巴巴地坐在大门口等他临幸。她想着打了个寒颤，嘴里喃喃道：幸好，幸好----

&ldo;幸好什么？&rdo;周于谦进门就见她傻傻地出声，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些什么，绕到她身前，见她脸上像被泼了水，湿乎乎地全是眼泪。

冷峻的脸阴沉了几分，锐目里隐含了几不可觉得关切。&ldo;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妈的病情严重了？&rdo;

来茴转过脸，痴傻地望着他。&ldo;你是为了我好，对不对？&rdo;

&ldo;什么？&rdo;

&ldo;每晚问我爱你还是爱你的钱，是为我好对不对？你也知道我不能爱你！&rdo;来茴盯着他，眼光却像是越过了他，看着他身后白茫茫地一片。

周于谦有种被说中的难堪，见她飘忽迷茫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厉言道：&ldo;胡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rdo;

来茴还是茫茫然地，声音越发地飘缈绝望。&ldo;是胡说啊，原来都是一样的，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日子竟觉得我的人生完了呢？&rdo;

周于谦这才察觉到她很不对劲，忙坐到她旁边抱她入怀，胸口如同煨了个暖炉，阵阵的热流汩汩地传送到体内，四肢百胲都被她的眼泪滚烫着，他竭力地想阻止那股不寻常的痛刺激自己的感官，最后竟发现无能为力，只能由着她哭，由着自己承受那种麻麻痒痒地痛。

把绝望哭尽后，来茴总算拉回了神智，忆起刚才的恍惚，她诧异自己怎会落得这境地，强打起精神，她嗡着鼻子说道：&ldo;眼泪鼻涕的，弄脏你衣服了！先上楼换了，我晚上洗。&rdo;

她说着就站起身，要先给他拿衣服，手却被周于谦抓住了。以往碰到这样的情况，周于谦都是顺着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不能不管。&ldo;是不是程兰来过了？&rdo;

&ldo;哦，先来坐了会儿！&rdo;来茴试着挣脱他的手，反倒被他扯得坐回沙发上。

&ldo;以后少跟她来往，你见她一次就受一次刺激！&rdo;周于谦锐利地看向她，又道：&ldo;以后只要你想出去就出去，不必因为我硬待在这房间里，许诺要明年才出国，你也可以去找她！&rdo;

来茴蓦然转头，周于谦避开她惊诧的眼神，她越是惊诧，他就越觉得自己以前很苛刻，心里想着，就半年了，别太束缚她，至少让她在出社会之前，和外界多打交道，学会该如何在社会上生存。

&ldo;你先上楼给我准备衣服，我待会儿上去！&rdo;放开她的手，周于谦交待道。

来茴收起惊诧，恢复如初的平静，问道：&ldo;哦，待会儿要出门吗？&rdo;

&ldo;不出去了，给我找套宽松的衣服！趁太阳还没落山，到后面走走吧！&rdo;

南岭别墅群背着群山面朝大海，他们住的房子出了后门便是人工凿建的登山石梯，梯下是大面积的花园，有环卫工人在打理梯边的花糙，a城入秋便少雨干旱，工人捡了水管，手指捏扁了管口，一股清流化成水雾，溅在花糙上，也溅了些在来茴身上，黑黝的环卫工忙扔了水管过来道歉，周于谦见她手忙脚乱地拍去衣服上晶莹的水珠子，又连连对那工人摇头，说没关系，他恶劣的思想再上心头，跟她道：&ldo;你的运气还差了些，那水该当头泼下，省去你洗澡的功夫。&rdo;

来茴头垂得老低，暗自翻了个白眼，负手先一步上了石梯，周于谦跟上，在她身后又烧了把火。&ldo;你背着手爬梯子，从后面怎么看都像个蹒跚的老太婆！真丑！&rdo;

前面的伛着的身子蓦然挺直，背在后面的手指绞了几绞，颇不甘愿地松开，僵硬地垂在身侧，连前后摆动都不曾。

周于谦再接再励。&ldo;你双脚跳到山顶吧，人家当是大白天见了僵尸，保证不敢跟你抢道。&rdo;

前面的人倏地回身，暴怒的双眼紧瞪着他，周于谦似不明所以地又道：&ldo;你杵这儿干嘛，上前开道啊！&rdo;

不要跟猪打架，不要跟猪打架！……来茴在心里反复地念了数遍后，才忿然转身，一路开道上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