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费力抬起,勉强够到花朦的腰,颤抖的手抓着他精壮的腰身,忘记哭泣的人类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好象这是最后一次,要牢牢记下……
他想喊他的名字,可嘴张了半天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了,正一点点的用着力……
&ldo;莫尘。&rdo;花朦的声音还是一样好听,清脆悦耳,像在笑一般,只是现在却虚弱许多。妖媚的脸被汗水渗透,松垮的白衫也像才洗过一样,一向懂得照顾自己的花朦第一次尝到这种痛苦,可他却是心甘情愿。
&ldo;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看你被他们两个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那两个笨蛋居然不顾自己,那么疲累,甚至说连命和尊严都不要了,只为救你。当时的我觉得很可笑,这世界上除了命是自己的,还有什么会属于你呢,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那么做。&rdo;
傲叱不喜欢花朦说话时,带着嘲讽的腔调,今天莫尘却觉得这讽刺一点都不刺耳,反而异常酸楚,静静的聆听着,属于花朦内心的独白。
&ldo;看到龙王为了你承受的痛苦,看到他们将骄傲与自尊踩在脚下,看到那两个不可一世的人眼中能容纳的只有你,我震惊也震撼着。我不止一次问自己,换做是我,我会那么做吗?答案也是始终如一:不会。即使是为千殆……&rdo;说到千殆,花朦顿了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语言,也像是在回忆曾经属于他们的故事,须臾,花朦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想将胸中所梗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一样。
&ldo;临行前的那刻,在你与千殆之间,我选了你。我没得到过他的爱,他也践踏了我的心。所以,我宁愿选关心我的你,那种爱,即使存在我也不要了。&rdo;
外面的扑腾声更大了,花朦的手猛然收紧,刺鼻的腥味此时已掩盖了一切,大滴的汗水顺着男人坚挺的鼻尖落下,像他的泪一般。
&ldo;我杀了千殆,也没必要再去寻找答案,可是我还是和你们走了,因为我不想与你分开,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心对你产生了依赖。想继续感受你对我的好,想再体会一次那个下午,我枕在你腿上,没有纷扰,安静祥和的感觉,还想听你给我讲故事,用你那独特的,像在唱歌一般的声音只为我讲述。我贪恋你的一切,也想得到你的一切,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无法放手,再也离不开你。可我不知道这是一时冲动还是为你失心,我在迷雾中挣扎着,茫然困惑着,可现在,我突然找到了那个我以为很难寻到的答案……&rdo;
紧抱的身体稍稍松了些,莫尘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男人的汗水打湿了。
花朦抬起了头,红色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像纹在上面的火焰般,也似在诠释他如火的性格。
漂亮的凤眼再一次眯起,浓密的睫毛下透出的光芒是温柔的,男人的嘴角上扬,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笑着说:&ldo;莫尘,我也能做到了,我也愿意为你牺牲,花朦也愿将命送给你。&rdo;
花朦是自私的,他珍惜自己的妖力,他惜命,他想活的更久一些,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像龙王他们那样,为了莫尘连命都不在意了,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可今天,他也傻了一次。
&ldo;我爱上你了,和千殆的爱不同,是用生命在爱,所以莫尘,我和你说过,有朝一日我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后,你不许拒绝我,你要把我和龙王他们放在一个位置,我也要做你的爱人,我也要得到你,拥有你。&rdo;
说完,花朦凑了过去,巨痛下微微颤抖的唇贴到了人类的嘴上,他不是第一吹吻他,却是第一次用爱人的身份吻他。
淡如水的吻,没有太多激情,却让人无法忘怀,深深刻在心里。
&ldo;莫尘,我也爱你。&rdo;
最后的宣言,最后的告白,然后,花朦昏了过去,手却一直没有松开,仍紧紧的抱着他,保护着他。
花朦的结界与寿命相连,除非他死,否则这个结界不会消失。
他在用命拖延,希望龙王可以在他耗尽最后的力气前赶到,救下莫尘,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
莫尘,请不要死。
狮鹫兽的啼叫更响亮了,它们感觉到花朦的气正一点点散去,目的达到了,猎物就在嘴边。
……
当他们来到约定地点时,莫尘与花朦早没了踪影,地上遗落的是他们的东西,看情况他们走时很匆忙,还来不及收拾。
而让那个散懒的花朦如此着急的原因,也只有……
快到狮鹫的领地了,他们特意去探路,想弄明白狮鹫捕猎的时间,趁它们不在的时候穿过,可这一路他们一只也没碰到,顺利的来到狮鹫的巢穴,龙王说里面只有几只幼崽,和几只看守的成年狮鹫,再无其他。
让它们倾巢而出的原因无非是狩猎,这个季节猎物稀少,所以全都出去了。以狮鹫的习性来说,它们会分批捕猎,如果有必要甚至会飞遍整个妖兽大陆,他们来的不凑巧,没赶上正确的时间。
也不能说是无功而返,至少再等些时候他们抓到充足的猎物回巢后,危险也就解除了。原本还在庆幸,可看到孤单的躺在地上的东西,闻到被狮鹫特殊的气味占据的空气后,两个男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顺着花朦淡淡的味道追去,当血腥味覆盖一切的时候,两个见过风浪的男人都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堵着那小小树洞的是一块露骨的血肉,那是花朦的背,血溅的到处都是,被抓烂的肉屑挂在树上,移落在雪地中,一整片都成了红色。
他背上的肉基本被抓干净了,再等一会,狮鹫强有力的爪子就会砸碎他的椎骨,将他整个贯穿。
绝染不是狮鹫的对手,在它们眼里,他也是猎物。
傲叱扔了个防御结界,将绝染与那棵树都圈在里面,自己则向狮鹫群飞去。
他的左手上,带着一枚戒指,从他们到水族那戒指就存在着。不管干什么,傲叱都没把它拿下来过,让人以为那是水族权利的象征,也没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