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故意慢悠悠地走过去,然后惊讶道:&ldo;师妹,你怎么会掉到水里的?玉佩找到了吗?&rdo;
白乔心道,这时候你还管毛玉佩?没看见你师妹我都快淹死了吗?&ldo;呜呜,师兄,你先救我再说,咳,咳……&rdo;
承宣见她狼狈不堪,也受了教训,于是转身寻了根树枝,一端握在自己手里,一端伸到水面:&ldo;抓住它,我拉你上来。&rdo;
白乔听话地抓住,感觉到树枝那头的力气正使劲地拖着自己离开原地,心里终于不那么害怕了。承宣一边拉着树枝,一边暗道,这丫头真够笨的,自己不会使力吗?明明那么浅的水……
白乔的脚终于踏上了岸边,承宣也累得气喘吁吁,他在画院何时出过丑,何时需要这么费力气?这丫头,简直天生来克他的。
&ldo;谢谢你啊,师兄,多亏了你,要不我今天就完蛋了。&rdo;白乔感激得眼眶含泪,&ldo;师兄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的,我……啊!&rdo;
白乔再次被青苔滑倒,而这一次,她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承宣的袖子,然后,死死拽住,终于成功地将他也带进了水潭。
砸进水中的那一刻,承宣发誓,以后姓白的这个女人出什么问题,他宁愿见死不救,也不会自找麻烦!靠!
山泉水冰凉入骨,承宣滑进水底,睁开眼睛,见白乔紧闭双眼在那扑腾挣扎,双腿蹬来蹬去就是不着地。他无奈摇头,站起身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白乔在他怀里还不断挥舞着双手,又将他额头打了几下。
&ldo;别动!&rdo;承宣沉着嗓子吼了声,&ldo;你睁开眼睛看看。&rdo;
白乔惶惶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水面,正安然地躺在承宣怀里,而他的腿泡在水里,上半身湿哒哒地滴着水。
&ldo;咦……&rdo;她惊讶地叫了句,然后心虚地转为低声咕哝,&ldo;这水原来这么浅啊……&rdo;
承宣闷哼了声,慢慢地走上岸,然后将她一丢,走到一旁开始拧自己的衣服。这煞星,原本是想看她出丑的,现在倒好,他跟着受祸害了。早知道,就应该放任她在水里自生自灭,反正也出不了什么事。
白乔坐在一旁,委屈了半天,她哪里会知道嘛,又不是天天在这里泡着。再说了,要不是为了帮他找什么东西,她又怎么会掉进潭水里,还不都怨他?
&ldo;现在这样也不能回画院了,找个地方烤烤火吧。&rdo;承宣冷冷发话,眼睛捕捉到她身上紧贴皮肤的湿衣‐‐怎么今天偏偏穿了纱衣?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将自己的眼光投向茂林深处,不再去看她。
两人寻了处避风的地方,生了两堆火。承宣架了根竹枝,挂上自己的外衣做屏风,与白乔各处一角。山风吹着树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簇簇火苗随着风势嚯嚯摆动,时不时有火星子从燃烧的树枝里迸出来。
&ldo;师兄,你那块玉佩,我还没找到……&rdo;白乔这时候才想起这茬,顿时有种辜负别人所托的愧疚感。万一付师姐心血来潮要找大师兄要玉佩,那他岂不是要遭殃了?
承宣嗯了声,将自己的衣服放在火堆旁边。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找到?亏她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有任务在身。
&ldo;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rdo;
&ldo;可是付师姐问起来怎么办?这可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呢。&rdo;
承宣停住烤火的动作,眼睛斜向屏风另一侧:&ldo;谁告诉你是付夏?&rdo;
&ldo;难道不是吗?&rdo;白乔捂住自己发凉的手臂,&ldo;大家都这么说的。付夏师姐也没有否认。&rdo;
承宣敲了敲印堂,虽然这传言他也知道一二,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让他这么反感?归根到底,想八卦别人的前提是自己够正派够厉害,而白乔身上显然没有这些资质。简而言之,笨人就该少说话!
&ldo;此事不要再提了,赶紧把衣服弄干回去。&rdo;再和她待下去,他的精神真是备受考验。
因为是野外,白乔不敢把自己的内衣脱下来,只好靠近火堆,用热度把身上的衣服烘干。山风吹过,卷起纱衣一角,火舌一吞,如霞般铺了开来。
白乔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热,低头一看,那火苗正腾腾地往上卷。她神魂都震散了:&ldo;啊!救命啊,师兄!着火啦!&rdo;
承宣正烤得好好的,忽闻一声急呼,心里暗咒了句,回头便见屏风光影下,有一个疯女人在&ldo;手舞足蹈&rdo;,再听到她说的话,登时站起来冲过屏风,将她搂住顺势往地上一倒,滚了好几圈才将两人身上的火扑灭。
因为奔得太急,屏风的支架被撂倒,承宣的外衣就这么覆在了火堆之上,眨眼之间,化作了灰烬。
但他根本无暇顾及,身下人的眼神涣散,明显是惊吓过度。
&ldo;白乔,你受伤了吗?回答我!&rdo;承宣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身体,平时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虚弱柔软地靠在他怀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那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沾上了水珠,一下子滑了道泪痕出来:&ldo;师兄……&rdo;
无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只道了这两个字,再没别的了。
&ldo;没事了,别怕。&rdo;他着实松了口气,低头检视她的衣服,发现纱裙被烧得破烂不堪,连大腿处的裤子也被火舌舔过,露出一片红肿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