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怎么会看不出白乔这点小伎俩。他和付夏之间清清白白,告诉她也无妨。&ldo;李家和付家是世交,付师妹可以说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后来,又先后到这里拜师学画。付师妹刚来的时候,一直很依赖我,我也一直对她多有照顾。但是后来……&rdo;
承宣打住没再说,许是回忆起了什么,他脸上有些尴尬和不堪。白乔却被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ldo;那你说的这几个地方,你和付师姐单独来过?&rdo;
承宣深吸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岂止来过,还发生了令他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秘密,不可对外人言。
&ldo;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干什么?&rdo;白乔抱着承宣的肩膀,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也泛着亮光,&ldo;你都要娶我了,咱就算自己人了吧?师兄你为人坦荡,哪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rdo;
承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乔:&ldo;今天白天你还一副死活不嫁的态度,现在倒迫不及待想当我内人了?&rdo;
白乔狠狠地剜他一眼:&ldo;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rdo;
承宣看着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她倒是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像付夏,在他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永远是两种样子。
听风崖,顾名思义,是听风的地方。所以,这里风真的很大。
甫一靠近,衣服就被吹得咧咧作响。白乔一张嘴,就含了一口的沙子。呸呸吐了几下后,抬头问:&ldo;你觉得师姐真会来这?除非她脑子有问题吧?&rdo;
承宣默默不语地走到崖边那棵歪脖子树下,仔细地看了看,道:&ldo;她确实来过,不过已经走了。&rdo;
白乔绕着树看了几遍,最后确认这就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树。承宣指了指树干上一堆斑驳的痕迹:&ldo;看到没,这就是你师姐留下的。&rdo;
白乔盯了片刻,对付夏肃然起敬:&ldo;没想到师姐还有这一手雕工。这团花雕得真不错!&rdo;
&ldo;谁告诉你是雕的?这是她用指甲抓出来的。&rdo;
白乔倒抽了口冷风,浑身直哆嗦:&ldo;这、这也抓太深了吧?&rdo;
承宣眉毛略挑,低头看向白乔,慢悠悠道:&ldo;你猜她把这棵树当做谁了?&rdo;
话还没说完,白乔已经魂不附体地拽住他的衣襟,只差没把他的皮也给扒下来。
&ldo;李承宣,都是你害的。付夏要是练了九阴白骨抓来找我报仇怎么办?&rdo;
承宣看着整个人完全挂在自己身上的白乔,哭笑不得。他不过想吓吓她,哪知她竟然这么当真?树上的痕迹是付夏抠的不错,但那不过是她的一个习惯而已,每次生气郁闷总要找个东西发泄一下。正因为她不敢对人发火,才只好找些死物。要说胆子,付夏恐怕还没白乔这么胆大呢?
‐‐今晚,她已经两次直呼他全名了!
但是诧异的是,他竟然没有觉得生气。对自己忽然之间的宽容,他有些不习惯。问心有愧可不是他的性格,需要改一改了。
&ldo;你给我下来!&rdo;承宣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襟上揪下来,冷声道,&ldo;拜师的时候,我说过的,长幼有序。我是你师兄,她是你师姐,直呼名字像话吗?&rdo;
白乔愣愣地看着承宣冷漠的眼神,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疾言厉色。明明刚才喊他的名字他也没反驳,现在就因为她没有称付夏为师姐吗?他还敢信誓旦旦说和付师姐没什么?
&ldo;我要下山找我爹。&rdo;白乔转身就走,却被承宣拉住。
&ldo;你又发什么疯?&rdo;这月黑风高的,她想去哪?白天不是刚见过她父亲了吗?
白乔挥开承宣的手:&ldo;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我觉得师兄你还是不适合我。你在我心里,就跟我爹似的,我根本对你提不起兴趣。&rdo;
崖风刮过,卷起几片落叶附在承宣的衣服上,灯笼的烛火隐隐将熄,透着股诡异的气氛。四周静得叫人发寒。
&ldo;是么?&rdo;承宣扫了扫肩上的落叶,&ldo;师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我也从未真的想娶你。&rdo;
第10章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了画院。这一路,白乔的腿再疼,也没吱出一声;而承宣看着她拐回去,也再没出手抱她。
刚进院门,一道人影便扑了过来,抱住承宣大哭:&ldo;师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rdo;
承宣愣了愣,随即伸手环住那纤细的身躯:&ldo;回来就好,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rdo;
众人咋舌。这也难怪,付夏在同门面前一向是冰脸示人,除了承宣,基本没人见过她笑还是哭。此时一见,发现真是走了眼‐‐原来付夏也可以这么有女人味。大师兄真是艳福不浅。
只有叶新颇为担忧地看了白乔一眼,付师妹也太不顾情况了,白乔师妹还在场呢。这要是闹起来,指不定怎么收场呢?清官难断家务事,到时候他是帮谁?
谁料,白乔只是淡淡地看了付夏一眼,便拖着受伤的腿往自己屋里去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目光呆滞。
第二天早上习画课,付夏满面春风地进了学堂,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紧接着,承宣也出现了。白乔却是最后一个到的,神情虽比昨天好了些,却还是不复平时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