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晔倏睁眼,侧头看李翳,李翳淡笑:“二郎君笑纳。”
韩晔日常处理商事,他一眼就辨别出契纸是真的,楚国距郇国数千里,李翳主公再厉害也鞭长莫及,有这契纸在,他随时可以转手。
巨额利诱之下,韩晔心头阴霾终是消了,“……你真的替我解决任家,事成之后不会灭口?”
若没有以主子之名起誓的话,李翳难说,但现在吧,韩晔一个小人物,他确实不会为了对方给自己埋隐患。
李翳承诺:“你放心。”
“好!”
韩晔深呼吸,事到如今,他唯有与此人合作一次!
……
韩晔随即回去,略略整理衣裳出花楼回了家。
当天傍晚,他按照李翳指示,以散步为名把父亲拉到小花园的亭子里,这位置非常开阔,也无花草,并无供盯梢近卫藏身之处。
他到底没敢和盘托出,只说栗竺要破困,要他们配合让出一个大契约,并立即把韩菀骗回,不能让她继续再王驾前出风头。
他说对方拿住他的厉害把柄,又给足利钱。郇都并不知离邑情况,真真假假,韩晔把他的真实目的层层遮掩藏在最不起眼的底下。
结果换来一个耳光。
韩仲丘怒不可遏,一个耳光把他甩得扑倒在地,“岂有此理,你这个不知所谓的逆子!!!”
喊贴身仆役取他马鞭来,当场就狠狠抽了他一顿,吕氏任氏闻讯而来,惊慌阻拦哭问也没拦住,韩仲丘把韩晔抽得皮开肉绽,怒不可遏:“你再敢胡言半句,看老夫不打死你个孽子!!”
因顾忌,韩仲丘没有说出原因,由得老妻儿媳哭成一片。
他尤自不放心,怕儿子出幺蛾子,随即命人把他关起来,钥匙他亲自收起,谁也不许把孽子放出。
韩仲丘大怒拂袖而去。
韩晔被关在房内,连窗户都钉死了,那个李翳说的仆役不禁皱眉,“二郎君,现如何是好?”
韩晔慢慢撑着坐起,脸肿身赤一动疼得龇牙咧嘴,他哼笑一声,这事儿旁人来办是绝对不成的,唯独他。
韩晔是韩仲丘的亲儿子,若说了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及得上他。
他自有法子应对父亲。
被父亲痛打一顿他也动了真气,凭什么父亲就向着外人?他才是他的亲儿子,日日尽心给人家打理产业,岂知对方这不是权宜之计?
三成年利,呸!
没契没约,随时都可能不给收回。
真有心,应当像锡矿那样给上三成实际产业!
这是韩氏的祖产,堆山填海的财资,到了那等求人关头,都不肯分出一些。
他家也姓韩!也是祖父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