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什么好怕的,这里是我家,也是你家。&rdo;席谨河像是一眼洞穿了他心底的纠结,拉着他推开了二楼走廊右边的书房大门。
书房的整体格调与欧式便沾不上关系了,江淮从席谨河身后探头预备去打量这间古色古香的书屋,只瞥了一眼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扯扯席谨河的衣角,指着书房屋内的桌椅目瞪口呆:&ldo;我的天!靠!这是一整套的乌木吗?&rdo;
席谨河听到他的脏字,皱眉转头看了他一眼:&ldo;你还会看这个?&rdo;
&ldo;我在外公家见过乌木的麒麟摆件儿,只是……&rdo;他觉得口舌干燥,看向席谨河的眼神已经变了:&ldo;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小件的乌木摆设装饰品还好说,可这么大件的乌木家具是有价无市的!!有价无市你知道吗?!你还收了这么完整的一套!&rdo;
&ldo;冷静点,这没你想的那么困难。&rdo;
席谨河看他一眼,自顾自走进去在书柜处翻找起东西来。江淮颤颤巍巍恢复了一些理智,又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险些吓得咬到自己的舌头:&ldo;卧槽!这尼玛不是那谁的《寒食帖》吗?!&rdo;
&ldo;你对自己惊讶事物的形容语言真是贫瘠。&rdo;席谨河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ldo;原件在它该在的地方,这是我爷爷写的,他比我们想象中更喜欢苏轼。&rdo;
&ldo;啥意思?&rdo;
&ldo;席家所有孩子从小就得背他的诗临摹他的书法。&rdo;席谨河拿了份蓝色的文件夹,学着江淮在那幅字前端详了一阵,看那些模仿的极像的左秀右枯笔法:&ldo;这么喜欢?你是他的粉丝吗?&rdo;
&ldo;不,我是你的粉丝。&rdo;江淮应付道:&ldo;席谨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带我来见你的家人?&rdo;
&ldo;说了你会乖乖地接受手术?&rdo;
&ldo;……不。&rdo;江淮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ldo;……不一定。但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就带我来这里?我还穿成这样!&rdo;
&ldo;那就脱了。&rdo;
&ldo;……&rdo;
江淮充分怀疑他是在说内涵带颜色冷笑话,但他确实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有些不敢再与席谨河单独相处。然而席谨河似乎拿那个蓝色文件夹有要紧的事情,他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里进行外语的电话会议。而江淮就坐在一边窗台上,一边听他讲不知所云的鸟语,一边抱着台平板刷新闻,显得无所事事。
程羲之又一次上了《时代》人物访谈,这回他是讲起自己擅长的领域,有些滔滔不绝的样子,眉飞色舞。不知道是不是被后期特别的偏爱,那张原本就年轻好看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光芒夺目,耀眼地摄人心魄。评论下跟排队形似的一水儿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转粉、粉转死忠粉、迷妹疯狂打call,连江淮看了都忍不住要嫉妒了。他面无表情地退出页面,正好听见席谨河流畅的英文中夹杂了句中文人名,似乎是那份文件相关长风社的一些股份权所有人问题,江淮听不懂这些,也对此毫无兴趣,他冲席谨河挥挥手做了个口型,说他想出去走走。
&ldo;等一下。&rdo;席谨河出声制止他,也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稍等。他从抽屉里拿了台相机给江淮,眼中有笑意:&ldo;别跑太远,带着手机,别忘了回来吃饭。&rdo;
&ldo;知道了。&rdo;江淮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又开始渐渐失控,他接下席谨河手中的相机,大脑发胀,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席家的大厅是来时空空荡荡的模样,他摸索着记忆开门出去,穿越席家花园前院又花了点时间才平静下来。
他和席谨河在一起好几年了,兜兜转转的,他几乎要忘记那年喜欢上他的理由了。但尽管如此,那种心跳的感觉终于还是又回到了他这里,不可否认的,他再一次爱上了席谨河,就像当年他还是毛头小子时的一腔热血义无反顾,他在席谨河这里再次栽倒,举手投降。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不具名树林,江淮揣着相机,捂着脸蹲下,笑开又逐渐湿了眼眶,喜悦填满大脑,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