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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江淮和席谨河之间的事，沈非间是为数不多知根知底的人。

他很久以前便认识江淮，也很欣赏江淮这样的情人，不拖泥带水，一门心思地喜欢，专一又深情，像个孩子。他唯一错误的，便是不适合成为席谨河的情人与爱人。

席谨河今年三十四，是业内著名黄金单身汉。他看过的类型太多了，尝鲜期越来越短，便没有那么重视情爱。于是，一旦有谁喜欢他，对他的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高。对席谨河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他与别人的情感，而在于你是谁。他把自己与别人的关系拎地越清，对方越迟发现，便越难过。

沈非间已经习惯了。

&ldo;你天天往我这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得了什么重病。&rdo;

席谨河面无表情：&ldo;明知故问。&rdo;

&ldo;好好好，我是明知故问，那你呢？你这是转行了？做什么慈善事业？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rdo;沈非间掖了掖身上的白大褂：&ldo;我认识你那么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契约精神也这么强大？那小家伙已经不是孩子了，能自己决定的事情，你怎么都要插手管？&rdo;

&ldo;这是我的责任。&rdo;席谨河还是那句话：&ldo;他的情况怎么样？&rdo;

&ldo;不好说。某些良性脑瘤也会随着时间的关系转变为恶性，还是早些开刀做手术好，你不会是不知道吧？&rdo;

&ldo;如果做手术，彻底失明的可能性有多大？&rdo;

沈非间挑眉：&ldo;喂席谨河，你那小家伙不相信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说？开肿瘤不是什么大手术，百分之八十五的机率能成功，别磨叽了。&rdo;

&ldo;他不能没有眼睛。&rdo;席谨河依然严肃：&ldo;百分之八十五的机率都不行。&rdo;

&ldo;……&rdo;

沈非间收起笑容：&ld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谁不能没有眼睛？世界上那么多失明的患者，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不能接受？&rdo;

席谨河理所当然：&ldo;他是摄影师。&rdo;

&ldo;这件事，他比你要清楚的多。&rdo;沈非间起身走到柜子前拿江淮的病例资料夹，顺便拆了只菠萝口味的棒棒糖放嘴里：&ldo;不能两全的事情再多纠结也是无意义，小家伙有没有告诉你只接受保守治疗吧？&rdo;

&ldo;他不需要告诉我，我能看出来。&rdo;

席谨河接过文件夹来翻开，拿起片子对光看了看。那ct片子触手滑腻冰凉，颅骨部分一大片黑白交叠，看着令人有些发怵。江淮脑子里那颗暂时安全的炸、弹不大，却离视神经区域只差毫厘，还正一点一点地往那个方向攻城略池。如果不做手术，失明也是时间的问题，可开刀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事情，我们永远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也依然无法保证会不会对这一区域造成影响。

脑瘤的原因直到今天也没有确切的病因，文件上的推测是遗传因素和长期与电子接触，在患者意见那一栏中有江淮的签名，不同意手术，做保守治疗，暂缓病情。

沈非间又走回座位坐下，瘫在转椅上左右摇摆：&ldo;那天车祸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为了不要马虎还是把小家伙带过来给我瞧瞧，顺便我给他再做一个眼底荧光血管造影。嗯，他这些天有出现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吗？&rdo;

席谨河一怔，他久不在家，还真不清楚这些事。

沈非间眨眨眼：&ldo;谨河，你到底在干嘛？既然契约精神是你的人生信仰，你送佛送到西，把这几年安稳地过了就算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