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时迁本是名噪一方的大盗,偷盗上的天生才能让他在北方偷遍了小乡大邑,成为了六扇门之内被提及最多的人物,却始终没有人知道鼓上蚤的真实面目,在北方混得久了,他难免心生厌倦,就想跑到江南去玩玩。
他的银子来得快,是以去得也快,才到了亳州,川资就耗尽了,但是他并不心急,因为在他看来,过往的行人里面有着太多的&ldo;银号&rdo;在,而他,只要伸手去取过来就是了。于是,他就瞄上了三人组成的&ldo;曹家银号&rdo;,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眼光着实不赖,很快地,几十两敲丝就落入了囊中。南方之行的第一步是那么的轻松,似乎一切都在按原计划进行着。
但是,当他来到有天堂之称的杭州的时候,情况马上有了变化,因为这里的府衙之中有个叫武二郎的都头,着实有些手段。他第一次出手就撞在他的手里,好在他身手敏捷,逃过了被当场拿下的命运。不过,他虽然逃脱,心理却落下了阴影,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万分难受,他躲在客栈之内,大门都不敢出一步,一应膳食都是由店小二送入他房中的。所谓&ldo;坐吃山空,立吃地陷&rdo;,他本就不是一个能省钱的人,加上&ldo;曹家银号&rdo;借来的几十两银子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他终于下定决心趁夜出击,再去别的银号提点现银。
但苍天弄人,这次他又好巧不巧地撞在了武都头的手上,而这次他再也没有这么幸运了,被早有准备的武都头绑了个严严实实。武都头让他将过往之事从头招来,他万念俱灰之下也不敢隐瞒,将自己的过往行径一丝不漏地都招了出来。
不想,武都头听了他的招供之后,却并没有讲他移送官府,只是要求他以后跟在自己身边助他缉凶,他虽然错愕,也只好咬牙答应了。他以为武都头只是看重他的本领,却不知道武都头更看重的是他为盗的几条原则,觉得他尚有可救,就私下原谅了他,留他在身边,只是因为担心他离开了自己的约束之后,又开始鸡鸣狗盗的行径而已。他偷盗的原则有三&ldo;一,不富不偷;二,不伤人性命;三,留有余地。&rdo;这也就是他当初给曹端等三人留下十两银子的原因。
就是这三条,让他逃脱了牢狱之灾,不过,武都头的约束在他看起来也未必比牢狱宽松多少,这次出远门他就带上了自己,而且规定了自己晚上不准外出。只是令武都头没有想到的是,对于时迁这样的人来说,行盗在白天还是黑夜进行都不是问题。
第103章&ldo;仙长&rdo;的手段
时迁虽然并不是十分愿意,但看见武二郎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他嘴上嘀咕道:&ldo;也好,反正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不就是个端王府吗?我昨天能进去,今天,明天还是一样能进去!&rdo;说到这里,他心下又加了一句:&ldo;不看其他的,也看那几十两纹银的面子吧,以后咱们也算是两清了,你若是再向我要钱,我可就有完全有理由拒绝了!&rdo;
却听武植笑道:&ldo;谁让你去端王府了?&rdo;
时迁一愕,说道:&ldo;不去端王府,怎么监视那个阉货啊?我想我还没有千里视物的能力哩!&rdo;
武植笑道:&ldo;端王府此刻守卫森严,你即使进得去,恐怕也无法监视任何人的。你刚才不是说,他们那伙人里面除了高俅和那个杨戬,还有一个圆社吗?杨戬是端王府的内侍总管,高俅是端王府的客卿,都住在端王府之内,监视起来颇有不便,你不妨就去跟着那个圆社好了。&rdo;
时迁本来以为又是要进端王府,心下未免有些期待,做他这行的,当自己的&ldo;艺业&rdo;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内心都有些追求刺激,越是有难度的事情就越是跃跃欲试,但武植竟然只是让他去跟踪一个好像无关紧要的人,他心里的失望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看在武二郎和银子的面上,他也顾不上&ldo;杀鸡用牛刀&rdo;的嫌疑了,勉强点头答应。
正在此时,忽听门外喧声一片,一个惶急的声音响起:&ldo;武松,武松,哪个是武松?&rdo;
武二郎脸色变了变,向众人道:&ldo;看来我的事情来了!&rdo;说着,他转向门外喝道:&ldo;我就是武松!&rdo;
曹端听见这几个字有些错愕。他一向以为武植和武松只不过同乡关系,他弟弟武二郎和武松自然也是同乡关系,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武二郎竟然就是武松!他忽然想起了后世电视里那个身材矮胖,面目黝黑的武大郎,想起他嘴里有气无力地叫卖着自己的炊饼,再看看眼前这个器宇轩昂,沉稳内敛的武大郎,心下就像做梦一般。他不由有些自责,因为他和武植交往这么久,早该从他的言语中发现端倪的:他的名&ldo;植&rdo;是木字旁,和&ldo;松&rdo;字岂不正是兄弟之名?他说他弟弟武艺高强,天赋异禀,岂不正合武松的特点?他说他弟弟乃是一名都头,而武松岂不正是一名都头?
连续看走眼了几名名人,曹端不禁对自己后世的见闻怀疑起来,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决不能再以后世的小说电视剧什么的为准绳,来看待这个时代的人和事。
就在此时,就见门外一名身着红袈裟的老和尚快步走了进来,向着武松说道:&ldo;传旨的天使已到了大雄宝殿,你快随老衲过去接旨吧!&rdo;说着,也不待他答应,自己转过头去,又急匆匆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