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跪坐在席子上,柳芷霜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已经过去很久了,柳迟迟依旧神思清楚地坐在她身侧,难道说她今天早上根本没有喝那水?
柳迟迟看着一旁强撑着精神的柳芷霜,笑了笑,继续听着礼官说一些祝词,礼官祝词唱罢,坐在皇后身侧的晗妃站起来。
宫女端了一盆水上前,以盥洗手,而后第一个入场的女孩站起神来,走到女人面前,跪坐在她身前的席位上。
晗妃为她梳头,细致而耐心,柳迟迟看地兴致缺缺,无意间瞟到坐在自己左侧的小姑娘一直在看着她,准确地说,应该是看着她的毒斑。
不过这一路走过来,女孩们都安安静静,没有直接出言说她吓人,她觉得晏城的姑娘们,素质还是很高的。
一个出神的时间,前面就已经梳完头了,紧接着一排一排的宫女上来,给众人梳头,一下次涌上来两百个,好在广场足够大,并不觉得拥挤。
柳迟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宫女,宫女看到她的脸,微微诧异了一下,好在是一个年纪比极大的宫女,她温和地笑了笑,说道:
“小姐长得很是好看。”
柳迟迟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对方突然释放善意,柳迟迟礼貌地道了谢,任她给自己梳头。
“小姐,您的头发保养地真好,跟绸缎一样。”宫女笑着说道。
“你弄疼我的!贱婢!”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身侧骤然响起,瞬间就脱颖而出。
给柳芷霜梳头的宫女瑟瑟发抖,跪在她面前,不断小声地道歉。
正在给柳迟迟梳头的宫女朝着柳迟迟说了一句,她点点头,于是给她梳头的宫女就跟柳芷霜的换了一个。
换过来的宫女显然年纪比较小,脸上被打了一个巴掌,脸颊高高地肿起,此刻正怯怯地看着她。
柳迟迟跟柳芷霜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达官显贵家的小姐,不是一般宫女可以惹得起的。
“无妨,你慢慢来就是。”柳迟迟笑着说道。
“切,装什么好人。”一旁的柳芷霜忍不住挠了挠手臂,对于柳迟迟的安抚很是不屑。
梳完头发,众人转向东正坐,宫女们拿出罗帕跟发笄,此时礼官高声吟颂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一步一步的节奏都十分规整,这个是每个女孩除了结婚最隆重的仪式,自此之后,便是长大成、人,可以嫁为人妻。
长久的折腾,柳迟迟有些恹恹的,约莫一个时辰时候,便到了最末的醮子环节,宫女递上酒,柳迟迟拿过酒,一饮而尽。
在一旁看了一个多时辰的皇后终于站起来身来,她面带微笑地已然焕然一新的众女,朗声念道: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
宫女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场,柳芷霜突然一把拉住那名年龄颇大的宫女,柳芷霜的手臂上已经被她抓地红了一大片。
“你对我做了什么!”
宫女看着柳芷霜脸色绯红,青筋暴起的样子,神色镇定地说道:
“小姐在说什么,奴婢不知。”
“你不知道?!我现在浑身发痒,都是你的错!皇后娘娘!这位宫女给我下了药!”柳芷霜突然大声地叫喊道,而且一边叫,一边把宫女朝外拖去,众人立刻停下来看着她们。
两人一路妥妥拽拽地来到皇后面前,当云卉看见出来的人是柳芷霜的时候,眼前都忍不住有些发黑。
怎么会是柳芷霜呢?!
柳芷霜现在浑身痒地出奇,恨不得把皮都给剥下来,就是从这个宫女换过来给她梳头的时候开始痒的!
来之前云卉叮嘱过她,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及笄礼不仅仅是皇后,还有很多权贵家的妇人,她们的儿媳妇就是要从这里面挑的,所以就算不能出彩,也绝对不能出错。
结果,柳芷霜这样一副狰狞狼狈地样子,拽着一个宫女冲了上来,她的领口被扯得有些变形,脖子到锁骨处被她的指甲挠成一条一条的红色纹路。
在上来的时候,柳芷霜还在不断地挠着自己,她的理智已经完全消失殆尽,浑身上下无法抑制的搔痒感令她彻底崩溃。
“霜儿!你在做什么!”云卉很想视而不见,但是柳芷霜毕竟是侯府的小姐,如果她真的视而不见,那这一次她也会被彻底拖下水,但是站出来,顶多是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母亲,她给我下药!我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