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不平嘴角微翘,心里爽快极了。他还不知道昨天打他驱赶他的店员鼻梁被踩断、又被铁家村亡灵疼爱一番,如今正在家里疼得抱头呻吟,否则他会更开心。
店长脸色数变,周围那么多人在看着他,他能不应战吗?
可是他一个浸淫炼制魔药多年的药剂师,如今却要一个半大孩子比赛,不论结果如何,对他都没有半点好处。
赢了,没人称赞他,大家只会觉得理当如此。可如果他输了,那就完了,他会被所有人踩到泥地里,连他的老师都不会原谅他。
而常年就算输掉比赛,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说不定还会有不少人称赞他在炼药方面有天赋。
店长念头数转,傲然抬头:“你只是一个小小学徒,而我却是见习魔法师,你还不够资格跟我比试,要比也请你身后的炼药师出来。”
常年听到没有资格几个字,笑了笑:“我知道你害怕输掉比赛,老前辈都这样,就怕跟年轻人比赛赢了没好处、输了丢脸。我能理解你,不比也没什么,真的。”
店长被常年的理解气得头晕,这小子实在太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不但不会被别人的话挑动,反而在不断地挑动别人的神经,一个不着就会上他的当!
“我买药只是要确定你和那个小胖子的关系。”店长强行把话题从比赛上转开,也在强行挽尊:“那个小贼昨晚故意破坏我的店铺,而你们主仆昨天白天又和我的店员产生一点纠纷,这让我不得不会怀疑那个小胖子和你们的关系。”
常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找不到那个贼胖子,想把破坏你们店的锅扣在我头上?让我赔偿你的店的损失?真是打的好主意!”
常年脸色一收,非常不客气地道:“可惜我和那小胖子是仇家关系,不但你想找到他,我也想。他偷了我的魔药,我正怀疑是谁指使他,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你们魔药店。否则他昨晚为什么其他地方不去,偏偏去你们店闹腾?说不定他是去找你分赃,只不过很不巧地被追踪的人拦截住。”
店长气炸:“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的到底是谁?你非要把偷我魔药的贼闯出的祸事扣到我这个被害者头上,还不就是你眼馋我拿出的魔药比你们店的魔药品质好吗?”常年声音不大,去异常清晰,保证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胡说八道!”店长气得拔出了魔法棒。
交易大厅的守卫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跑了过来。
常年立刻站到守卫身边,指着那个店长道:“你们来得正好,这个人好没道理。昨天白天,我的手下抱着一个受伤的孩子去他们店里,想要请他们医治。可他们店不但没有医治,反而用棍棒赶人,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那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就重伤死去了!当时这个店长还让他的店员跟我道歉,我接受了。没想到这人今天却借口我和他有纠纷,把黑锅往我头上扣?欺负我家长辈不在我身边是吧?”
小夏宫一把抱住铁不平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那个小孩就是我,谢谢常少和铁大哥救了我。”
围观者议论纷纷,大家早就看南岸魔药店不顺眼,那家店狗眼看人低也不是第一天。
店长不能动手,气血翻涌,喉头发甜。
守卫是偏向魔药店长的,毕竟这位才是本地人,他们平时总有需要这家店的时候,但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冒险者看着,守卫也不能偏得太过。
再说常年也不是普通人,他本身就是魔法学徒,又能拿出品质那么好的魔药,谁知道他背后有什么大人物?
守卫决定两不相帮,就按规则做事,把两边分开,并警告他们不准在冒险者公会闹事。
有人认出铁不平,提到了那支能把人变成黑沙的匕首。
如果一个菜人拥有这样威力的魔器,那九成九保不住,命都得赔进去。但这个菜人有主,那又是另一回事。
厉害的魔器,来自一个能炼制出上品药剂的魔法家族,交给奴隶,让他护主,非常正常。
常年拉住铁不平,冷冷道:“不是我要闹事,是有人故意找我麻烦。”
店长死抓住一点,非说常年和小胖子有关系,让常年交出小胖子。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人互看,觉得这时候出面正好。
“常少,终于等到你了。”络腮胡冉沢一掌拍向常年肩膀。
铁不平手一抬,挡住络腮胡的手。
常年也同一时间往旁边滑了一步。
络腮胡立刻道:“是我啊。”
常年看清来人,露出笑脸:“原来是冉沢管事。”
康牧星河也对常年打招呼:“又见面了。”
店长、守卫和围观者们看常年不但认识城主长子,还和康牧商行家的管事与小公子都这么熟悉,越发肯定他的家世不普通。
等到康牧星河有意无意透露出他们家的青草膏就是来自常年后,再也没有人怀疑青草膏的源头,都认定昨晚的小胖子是个小贼,盗取了常年的魔药赚一笔就跑。
等后来常年报案的事在城中传开,只有一个人感到不对劲。
那就是万老缺。万老缺听说了常年报案内容的数个版本,一个比一个奇葩。但其中有一条不变,那就是常年报案说盗窃他财产的人有三个人,而他的奴仆认出其中的中年男女就是他们的原主人万老缺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