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把三哥关起来之后,他就发了高烧。”
姬珧眸色一怔,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那抹诧色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不在乎:“他发高烧求我做甚?我又不是大夫。”
宣蘅想到三哥迷迷糊糊唤着公主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涩,她既不想三哥对公主这样死心塌地,又明白三哥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公主,纠结又痛苦的想法不停撕扯着她,让她苦不堪言。
宣蘅跪地磕了磕头:“奴婢不知道三哥哪里惹了殿下不快,让殿下将他圈禁起来,但是奴婢知道三哥心里有殿下,时时刻刻装着殿下,他就想好好守护您,没有别的奢望,殿下可不可开开恩,不要责怪三哥了?”
姬珧面色沉郁,久久没有说话,斜阳将天空染上鬼魅的红,长霞落日,美景难收。
她有段时间不做噩梦了,最近又常常梦见自己站在高处。
像是这样的斜阳,她总会想到跃下高台的那一天。
这是她一个人的往事,也是她一个人的伤口,更是她一个人不堪回首的梦魇。
连她都不堪回首,怎么能容忍另一个人还记得呢。
姬珧收回脚,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宣蘅,冷漠无情的双眸里看不到一丝色彩,连声音都冷彻心扉。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一个奴隶,喜欢了就放在身边,厌倦了就有多远滚多远,本宫不想看见他,如果不想他死,就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她转身进了屋里,脚步没有半分停留,自然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柱子后,悄然退却的身影。
薛辞年面带错愕,看着躲着不出的宣承弈,看到他脸上一点点褪去血色。
“宣公子……”
他本是想自作主张一次,私自放宣承弈出来,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要责罚他,但他知道公主很宠爱他,说不定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却没想到听到这么绝情的话。
宣承弈双眸失焦,好像一下子寻不到方向了,耳边充斥着她的声音,干净清亮的,漠然无波的,事不关己的声音。
他是个奴隶,厌倦了就丢弃,没有什么理由。
他该有自知之明。
可为何,就听到了她声音里压抑不住,隐藏极深的痛苦了呢?
“噗——”
喉咙中顶出一口热意,从嘴中喷涌而出,血顺着嘴角流下,宣承弈捂着心口,眼前瞬间变得模糊。
“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