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摸着胡须笑了,而后又装作严厉的样子训斥宣蘅:“宣侍郎,慎言。”
宣蘅回了一礼:“陆大人说的是,下官怎能妄议别国内政?该死该死。”
两人这一唱一和,把烈火罗国的王子都给整蒙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旁边的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才气急败坏地指着宣蘅:“你敢骂本王?”
宣蘅无辜:“殿下何出此言?下官说的那些,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空占着皇族身份的米虫,殿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哪里能跟那等人相提并论!”
“你!”穆荻俟想要反驳她,偏偏还无法反驳,如果因此生气,不正是印证了他就是那般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你说的……你说的对!”
最终他咬了咬牙,应下了那句夸奖,宣蘅看他转移目光的模样,忍不住低眉笑了笑。
烈火罗国在前,穆荻俟王子又是重中之重,大禹大部分官员主要都聚集在前头,月柔反倒成了最没人注意的存在。
此次月柔来禹的,是月柔的玉镜公主,不知她在路上是被烈火罗国的穆荻俟怎么挤兑的,肉眼可见地能看到她避穆荻俟如避蛇蝎。
恐怕惹上什么晦气。
等两国使团都安安稳稳进了城,宣蘅也松了一口气。穆荻俟排场大是大了点,可人没有那么聪明,这对大禹来说显然是件好事。
宁愿碰到乱吠的疯狗,也别遇到咬人前不吭声的歹毒之物。
大禹此次把两个使团一同安排在了城西的驿馆之内,穆荻俟起初还有些不乐意,可一看驿馆里的布局建设就把火熄了,大禹作为东方上国的底蕴就此展现出来,就算穆荻俟隐藏得再好,也挡不住满眼的惊艳。
驿馆很大,足够安置好两个使团。
把穆荻俟安排好,宣蘅才去见玉镜公主。
如今月柔情势危急,不论是烈火罗国还是大禹,都是他们巴结的对象,万轮不到大禹上赶子去贴他们,果然,那玉镜公主身上的傲气都十不存一了,对她也很恭顺有礼。
出来相送时,宣蘅秉持着礼数客气道:“如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公主只管跟监察院的人提,我们会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为月柔行个方便的。”
月牙儿一边偷偷打量着她,一边道:“我只要离得那个烈火罗国的王子远一点就行了。”
她身后随行四人,都是身形挺拔的男子,却都戴了帷帽,只露出半个下巴,实在诡异,宣蘅忍不住打量几眼,听玉镜公主这么说,又收回视线,唇角一弯:“公主请放心,已为公主安排了东面的客舍,穆荻俟王子在西面,碰不上的。”
“如此最好。”
宣蘅踏出驿馆,与玉镜公主告辞,弯身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可一抬头,却什么都没有了。